缨枝暮鼓(166)
她伸出手,却是竖起了两个手指头。
男人冷呵一声,就是不让薄枝好好睡。
薄枝不耐烦了,困顿着道:“那你说是什么关系?”
裴怀瑾看着薄枝的脸,神情专注又认真道:“该做了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你说呢?”
薄枝“嗯”了许久,终于从为数不多的脑袋中搜刮出了点东西,“兄弟?行了吧?让我睡~”
某人彻底黑了脸,咬着牙道:“不行,重新想!”
薄枝脑瓜一片空白,直到男人说了句:“不说我就亲你了。”
她脑光乍现,在中洲,能相互亲的关系能有什么,“夫妻!夫妻行了吧!”
薄枝一阵乱吼。
她一下把男人给吼懵了,裴怀瑾扣着薄枝肩膀的手无意识一松,薄枝终于又躺了回去,抱着怀中带着香味的被衾去梦周公,把愣住的裴怀瑾给晾在一旁。
他的嘴角轻微抽了抽,只是唇角抽的方向是往上去,次次想上扬,又次次想压回来。
毕竟他只是想让薄枝承认一下对他的心,哪能知道薄枝直接想与他成婚?
成婚?
和薄枝?
男人的唇角终于扬了上去,再也没掉下来过,噙着笑意心情不错的样子。
而床上睡着的薄枝更是无知无觉地把自己给卖了。
婚后某人不做人
宁静燃香的屋内,薄枝再睡醒来时,屋内只剩她一人。
她眨了眨眼,看着床上的空青色帐幔,才想起她在裴怀瑾的屋里蹭床睡。
都是他莫名其妙地突然撤走了她屋里的香,导致薄枝来找裴怀瑾时脑子都浑浑噩噩,以至于她刚刚醒来,记忆还没有回炉。
“吱嘎”门被风吹开,冷风与屋内的暖炉互不交融,缓缓涌到了床边,薄枝冷的一缩。
她坐起身,穿上了绣鞋,裙摆微垂。
而此时,屋门被人从外推开,男人手中端着汤盅进来。
薄枝坐在床边,听声抬眼看过去。
两人对视,他唇角一弯,“你睡着的时候厨房做了酪浆,我给你带了些过来。”
说着,他走进来把托盘放在了桌上。
薄枝看着裴怀瑾嘴角的笑,怎么感觉哪里有点奇怪?
这几日他不是不理她吗?
薄枝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想着他怎么还变来变去的?脑中某处的记忆开关犹如被打开,她放下的手一顿。
睡前的一幕幕在脑中反复回响,犹如一道惊雷,劈得她外焦里嫩。
她:“......”
她眼珠微动,视线定在男人的背影上,面无表情。
薄枝默默站了起来,想逃。
她轻轻移动着步伐,趁人没注意快点跑。
眼见她离他越来越近,绣鞋踩在地上没有声音,只要她越过了他,就能快速的离开这间屋子。
“去哪?”
身边幽幽传来一道声音。
她眼睛一闭,拔腿就跑。
但薄枝忽略了一件事,她的武力只有被擒的份。
男人动作间比她还快,径直拦腰将她抱了起来,薄枝的双腿也只能在空中扑腾。
“啊!裴怀瑾,你放开我——”
紧接着她腿窝也被他圈了起来,她整个人都被他抱着。
她扭头瞪他,奈何裴怀瑾自屹然不动,弯着唇角就是不撒手。
“想逃?”他垂头,眼光含笑,戏谑问她。
薄枝脖子一梗,硬着嘴皮,心虚道:“怎么可能!谁要逃了!”
“是吗?”他反问。
“嗯!”薄枝万分肯定点头,尾音拖得老长,生怕被他看出来点什么。
“酪浆还吃吗?”
“吃——”
薄枝气势彻底哑火,命脉被拿捏的死死的。
“哦,那睡前的事还记得吗?”
“当然记......不记得。”
薄枝眨了眨眼,试图蒙混过关。
他似乎也没有怀疑,点了点头。
本以为他会把她放下来,好让她吃东西,可是她腰间的手不仅没撒,反而被他握的更紧了。
他竟然直接抱着她坐下了!
而她的屁股呢,就这么被他自然地放在腿上了?
薄枝浑身僵硬,窝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要不,你让我坐在对面去吃?”她手指指了指对面,试图讨价还价,言语真诚。
裴怀瑾面上一笑,灿烂地仿佛冬日的暖阳,薄枝觉得有望,挣扎着要站起来,谁知被他一扯,又坐了回去。
“不必,你我即将是成为夫妻的人了,不必如此避嫌。”
薄枝眼睛瞪得溜圆,说话都打了结巴,“你......你说谁是夫妻了?”
虽然她觉得裴怀瑾长得格外好看,与他在一块儿她也不吃亏,但她不是还没答应呢?怎得就跳过去了,直接往夫妻奔了?
“先前云邑城一战圣上还未给封赏,虽然已经被革职了,但讨一道赐婚懿旨还是可以的。”他看着她道。
“我已上书一封,求太后赐婚,此刻那文书应当已经到了萧景逸的案头了。”
薄枝口舌头一回如此无措,“你都不问问我是否愿意?”
裴怀瑾眼睛一眯,唇角上弯,明明是笑着,却莫名多了几分危险,“哦,你不愿意?”
呃,薄枝眨了眨眼,她头一回见到这么强按牛喝水的。
想到某人的睚眦必报,小心眼,对人好是真的好,狠起来也是真的狠,再想想这个人的姿色,品性,又想到他这人曾暗自冒死安葬她的亲人。
他还每日好吃好喝供着她......
已经不知道第几回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薄枝:“......没有不愿意。”
说完,她目光抬眼直勾勾看着他的嘴,“你别动,我再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