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原神]在死神里寻找原神是否搞错了什么(131)

少女的话在继续。

“许多人问过我‘你是谁’这个问题，他们无一不寻求着某种答案，希望这个答案能印证他们的猜测。”

比如浦原喜助，比如……曾经的蓝染惣右介。

“不知道他们想过没有，如果这个答案并不在他们的理解范围之内，他们又将如何自处呢。”

少女的身躯在行进途中融化，逐渐失去人的形体。以视觉而言，那仿佛是一个无比缓慢的过程；可以时间来计算，却无疑发生在眨眼的瞬息。

须臾之间，毫无形状可言的星空色——液体？或是气体？——姑且称其为流体，极其温和柔软，又迅猛地朝梦魇魔神奔涌而去。起初被魔神残渣吸收的那部分深渊之力在这时恰巧成为最好的助攻，牢牢锁住了梦魇魔神妄图遁逃的动作。

整个空间静默无声。

连庞大流体包裹住梦魇魔神，将祂吞噬殆尽的声响也不曾发出。分明是贪婪恐怖的猎食场景，流体却好似优雅雍容的食客，不急不躁进行着一场别具一格的欢宴。哪怕以最苛刻的人类用餐礼仪评判，同样没法寻出丁点错处。

究其原因的话——

已经感受不到一丝魔神气息残留，泛着蓝紫油光的黑阒流体休憩片刻，又了新行动。原本无限扩张，充斥了梦境的虚数能量徐徐收缩，重新将自己塞入人类少女的躯壳当中。

良久，祂睁开双眼，略微歪头露出乖巧灿烂的笑容，对玉璋护盾内的人类伸出手。

那姿态，与无数个日常里见过的少女殊无二致。

“现在你找到‘真实’的我啦，还满意你看到的吗，惣右介？”

你见到了我的真实。

唯有你见到了【真实】。

与人类全然不同的躯壳。没有能看见的眼睛，没有能听见的耳朵，没有能说话的嘴唇，没有能触摸到手臂。

没有曾经生活过的轨迹。

【我】就是这样的怪物哦。

代表了规则，向往着拥有记忆的生命，这是你知道到部分。

从虚无中诞生，日复一日着探索的旅程，这是你不知道的部分。

那么，追寻【真实】的你，愿意相信我的你，在无数闪耀的灵魂间被我捕捉到的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蓝染惣右介？

祂本质才不勇敢也不坚强，因此，没等面前的青年给出答复，恢复人形的虚数能量静静敛下目光，将他启唇的动作关在视野之外。

下一剎，失去力量来源的噩梦开始坍塌，透不出任何光线的黑暗自梦的边缘向内侵蚀，直到自身溶入这片深邃的【无】中。

梦醒了。

第 54 章

人类是什么？

曾经的蓝染惣右介会毫不犹豫回答：碌碌无为的无知生命，全无实验价值的灵魂碎屑，在谎言中醉生梦死的蝼蚁，除此以外还剩什么呢？

啊，或许还能剩下那么一两个坚持着自我，却被真实轻易碾碎的殉道者。

那样的世界，一度让他觉得无比讽刺。

不否认自己是个野心家，因为正是那样的世界，滋生出了让他肆意泼洒恶念的温床。

直到他遇到了天外降临的星辰。

直到他站在暝垣山顶，切实地怀抱着打破噩梦后陷入沉睡的【人类少女】。

魔神残滓随着梦魇魔神的彻底灭亡而烟消云散，深渊之力也被少女吸收殆尽，但业已通过隙间到达地表的深渊魔兽不会就此返回。为本能所驱使的它们脱离了深渊的操控，肆无忌惮展现着属于世界外侧的恐怖力量。

山野中，甲胄加身的沉砂团将士散做几人一组，协力围攻兽境之狼，黑缨枪配合无间，挥矛时不让寸步。

密林深处传出泠泠长啸，冰蓝的荒兽行云踏风，对素日慵懒闲憩的玄文兽发出进攻的号令。

再远一些的地方，遗珑埠居民在七星玉衡的指挥下，跟随前来支援的悬金团有序撤离，没有谁向故土施以留恋的回望。

闭起眼，蓝染惣右介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沉玉谷内生机的律动。作为【契约】的附赠物，它寂静而安然地把世界的模样析毫剖芒，坦陈于他的感官中。

那样畅意的视角，恍惚使他生出自己能主宰这片天地的错觉，似乎只要他一声令下，世界便会应其所愿。

他如此想着……也就如此做了。

毫不起眼的原石滚落地面。

“镜花水月。”

蓝染惣右介的斩魄刀，支配五感、完全催眠的灵魂显化，在张狂倨傲的嗓音中完全解放。

BLEACH世界里，这个近乎无解的能力完美欺骗了尸魂界和现世的所有人。

而此时此刻，蓝染惣右介找到了更具挑战性的对象。

【契约】之下，欺骗行为将被禁止。

如若这不是“欺骗”呢？

谁说——虚假就无法成为真实？人的思维、想象、记忆，并不以规则为限，不受法度制约，只要唤醒这股渴望，【虚假】就可以成为【真实】的载体。

取一分山河旧梦，书三千磐岩怀想，摘半壁雷霆威光。以现实为基，回忆做骨，梦境铸其血肉，打破虚假与真实的界限。

至此——复醒残魂。

刀刃消解，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升腾起迷蒙的水雾，宛若轻纱薄带般遮覆住高天之瞳。仅是错眼的剎那，四臂傩面的人形在原石之上萃聚凝实，维持着半跪的姿势，缓慢地，自心脏处传出强劲有力的搏动。

胆敢蒙蔽天理的狂妄之徒没有看他。

他抬目，往苍穹投去满含挑衅的一瞥，“【千岩牢固，重嶂不移】……让我见识一下吧，夜叉浮舍，我替你瞒过天理的视线，你向我揭示璃月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