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美人泪(重生)(152)
“只如今惊惊若知我对此女费了心思,不管有无原因,皆大违我意,倒不如杀了的好。”
他说着,眼中以已有杀意闪过。
司马倢不甚理解,拧眉挣扎一番,仍不舍弃这一棋子,跪地俯身,苦苦挽回:“主公三思!恕我实在不解其意,何至于此呢?”
徐昴嗤笑了声,霍然站起,走下座来,摸摸剑,又抚抚帷幔,踱步慢声闲话。
他低着声儿,语调倒也不急不缓:“你又懂个什么?”
“我与惊惊,青梅竹马,没少一块儿听那些苦命鸳鸯,有情男女的话本子。然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常态,我虽做不到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也绝对偏心她一人。”
“什么姻缘邂逅的美妙,什么月下观花的情调,除惊惊之外,管她天姿国色,还是窈窕淑女,我绝不给之。”
他忽然问:“那些献上美人的,司马倢,你猜我为何丝毫不怜香惜玉,直接一刀抹杀?”
司马倢后背冒汗,瑟瑟发抖,半晌没敢出声。
只听他头顶那活阎王又道:“我最恨,觊觎惊惊想要的那些脏东西,包括她男人的心。她们妄图想要让我生情,便是夺走惊惊所拥有的,她怎会不因此伤心?”
“我当然,要以儆效尤,杀了为惊惊出气。”
司马倢想不通,觉得自家主公莫非有些痴病。
徐昴瞟他两眼,掀唇冷笑,回座倚榻,施施然挑眉一笑,端起酒盏饮干:“年轻人的事也不烦你这叔伯辈的,不消你想明白,快快请坐。”
司马倢扯话半日,默了默问:“既如此,那主公后院那些姬妾......”
“放她们走,活不下去的,另给些钱财,自去谋生。”徐昴淡声吩咐。
“不知主公为何突然有此想法?”
徐昴指腹划过杯盏,黑眸闪烁,声音忽然低得几不可闻,仿佛在自言自语:“只是见惊惊还活着,忽觉,有她一个就够了......”
司马倢没听清,又不敢唐突再问,只得闭嘴。
满堂静悄悄的,司马倢陪座上那位痛饮,两人正饮到畅快之处,徐昴喝得多,因见到晞婵,一时高兴醉了,仰面靠在榻上,神清气爽。
他道:“我又是何必呢?”
“什么何必?”司马倢陪饮,奈何徐昴千杯不醉,他也少不得有几分醉意。
“什么何必?”徐昴皱眉重复了遍,沉吟些许,忽而走下去,在司马倢旁边坐了,悄声醉道,“我也只与你说罢了,旁人谁又能知我徐昴?”
“洗耳恭听。”
“放眼天下,都说我徐昴贪色,”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含含糊糊道,“若非她不给我碰,我倒乐意日日夜夜都守着她一人。”
司马倢酒壮胆子,忙哎了声,摆手道:“事在人为,主公确实贪色,难道晞婵姑娘不与你亲近,你便什么脏的臭的都要找?这不是主公自己贪色纵.欲,是什么?”
徐昴大笑,醉着拍了拍司马倢的肩膀,又仰头饮下一盏。
他摇头:“话不是这样讲,我徐昴终归与那些沉溺于狂蜂浪蝶的不同。待晞婵,我自觉没话说。”
“主公怎么证明?”司马倢忽然明白过来,这是徐昴因见晞婵姑娘,喜之过望,故此高谈阔论起他待心尖宝儿的情来了,以抒泄他内心激动庆幸。
“怎么证明......”徐昴还真想了想,末了,他搂着司马倢,给司马倢看得老脸一红,听他悄说秘密,“我同她们翻云覆雨时,再情动,也绝不说一句情话。”
“真假?”司马倢惊笑了。
“自然真,”徐昴蹙着眉,嘘了声,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压紧双唇,朦胧吐露,“不是她,我说出来只觉恶心。倒是想着她排遣寂寞的时候,才说个不住......”
司马倢尴尬,觉不好再听下去,果真他们主公是个这方面放得开的,这也不瞒......
他正欲起身寻机告辞,却被徐昴拉回。
司马倢红着老脸,无奈屏气凝神继续听他扯东扯西:“便是身下那人再百般哭求,我徐昴,也绝不亲唇交.舌,绝不用嘴唇碰她们那地方。”他还给指了指位置。
“......”
叫你在这装上“贞洁烈夫”了......
司马倢苦瓜脸。
徐昴浑然不知,逐渐不省人事:“惊惊......”
司马倢瞥见旁边那位分明顶着一张俊脸,却糊涂不认人,半梦半醒低头往他身下去的徐昴,再也忍不住咒骂一声,愤然起身。
他跳出座,指着倒地的自家主公便骂:“谅主公心情激动,醉得过头,吾也不跟你计较,但......”
“您他娘的就一纯洁无暇浪荡子,千万别在晞婵姑娘面前说这些,否则吾恐那小姑娘不仅不感动,甚至会反手甩您一巴掌!”他一大老爷们儿,再温和沉着,遭此一惊,也不免暴躁跳脚。
司马倢摇头叹了叹,负手大步要走,走至一半,侧头道:“另外......吾亦知人各有思,虽不理解,却也包容,郑娘子一事就此罢了,我也不再图求她一臂之力,主公真这样想,我便命人寻机将她暗中杀掉,只万不可让袁公耳闻。”
“......既然主公一心只想要晞婵姑娘,我不再拦就是。”
营帐掀开又落下。
徐昴缓缓睁开眼,起身坐好,晃着那杯酒淡淡冷笑,待确信司马倢已走远,支额眸色沉沉道:“惊惊,连司马倢这个老顽固都解决了,还有谁,能阻拦你改嫁呢?”
他夺雍,而非开始便占据雍州,自然少不得受司马倢等谋士牵制。
这老家伙满心里只以为晞婵美之太过,易蛊惑君心,百般不愿他同晞婵来往,以往那些书信,竟都被他派人截下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