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榻上美人泪(重生)(205)

作者: 春风作笺 阅读记录

孟获表示认同,也不再嬉戏排宴,当即与帐下众人正色商议了半日,以最快的速度想出万全之策,立即着手准备攻讨之事。

正值出谋划策的兴头上,冀军屯营外忽有秘报呈递,传入帐中,正是前日才派去凉州打探李覃实情的情报军。

“如何?那李覃果真成了个废人?”孟获急问。

情报军官神情恭敬,低头垂手,肯定回道:“千真万确!我跟了那李覃有段时日,上坡时若没人搀扶,他当下就滚落,走路若无拐杖,恰如鸟没了翅膀,下雨也只得淋着。”

孟获尚未嘲笑出声,只听那情报军把话一住,似是想了一想,才又继续说道。

“只是有一点,不敢擅自下论,还需主公斟酌。”

孟获点头,“但说无妨。”

“听闻凉州有一在世华佗,名叫风采莲,年逾古稀,颇通药理,昔日李覃在凉州为质,结识此人,正巧他们一群久别故友约在翠微楼吃酒,我悄悄跟了去,问店家要了近处席位。那风采莲得知李覃状况后,当场看了,竟不以为重,对外笑称有救,可知那李覃腿疾治愈有望。”

“啊?!”

孟获虎目惊瞪,脸色白了一瞬。兵已发出,若李覃当真治好了腿,且攻雍后,并有这七分天下,一旦归来,岂不立即将冀州横扫?

他慌去作询:“那人可有承应,多久能好?”

“最少一年。”

听此,孟获如释重负,就差笑出声来:“一年?黄花菜也凉了,何须一年,不出半年,他李覃的七分天下,必灰飞烟灭。”

荀笕等人也是深深松了口气。

那情报军唇角扯起,有些为难:“但属下还听闻……”

事已至此,万箭齐发,冀州军已兵临城下,得知李覃竟有望治好腿,孟获少不得提心吊胆的,唯恐生变,当即恼道:“有话,你一口气吐了就是!”

“若再吞吞吐吐,斩了你!”楚宫道。

那人不敢再耽误,忙弯身谢罪,禀说:“李覃在凉州为质多年,又广交豪杰,凉州打擂台的,更是各个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势力豪横,我查探后,知那李覃私下里聚众整顿,那些人也愿意听他的,倒不把凉州刺史放在眼里,那凉州刺史畏惧豪杰兵马,不敢抱怨,连夜收拾了东西出逃。”

荀笕敛目,“不妙!能惊动刺史出逃,想是李覃集结之势已大,看来身废心未死,仍图中原天下!”

假以时日,掌管凉州的,必是他李覃。

“若凉州也落在李覃手里,荆州军死忠,姚崇又是个有情义的,不会擅夺,这李覃除却没有天子之正统,与天子何异呢?”

毕竟,三足鼎立已完全失衡。

孟获沉思半晌,遍识诸公,凝声问:“诸公以为,该作何预备?”

是进是退,强攻还是待机。

荀笕倒是淡定,轻描淡写提了一句:“虽说如此,李覃终究不足为惧,连战马都跨不上的人,往日再英雄,今时也只是一纸老虎。”

“便是他集结了凉州势力,又如何?难道其中就没越居其上之人?李覃既废,他们怎肯甘居下位?”

楚宫也是点头,道:“不若趁早一浪扑死他们要紧,李覃翻身不得,凉州到主公手里,只是迟早之事。依我看,不若速速攻之!”

“说是这般说,只恐李覃回来。”中有一谋士忍不住提醒了句。

孟获恼火,又不好发作,冷目不满:“到底怎么个计议,诸位别只是说些场面话,倒提出个法子也是好的。你说这个,我论那个,终究没个定性!”

众人沉默间,愁的愁,悔的悔。

快意发兵上弦前,哪里料到半路杀出个风采莲,竟能治好李覃的腿伤。在此以前,天下人尽皆知那李覃必废,连欧阳先生都无法挽回。

奈何冀州已不能再端坐幕后,相当于箭在弦上,又知靶子变成了弹簧,随时可能更厉害得弹回来,射箭人已暴露,谈何回避。

荀笕道:“不能攻。”

众人有了主心骨,都望向他。孟获心下掉了块石头,既失望,又没奈何。喜忧参半。原先功业既成的欢喜,顿时成了虚无忐忑。李覃已拿下雍州,他如何不慌?

“要攻,也得等这一年后。”楚宫补充。

众人都沉默了,各个不大舍得。

到嘴的鱼肉,还要等一年再捞?

哪里知会不会有意外。

荀笕抿唇也愁,只不得不以大局为重:“若此时攻,必然将李覃引回,凉州他已定住,若招惹他归来,岂不荆军气焰复燃的同时,又有凉州那些各路豪杰?那些人也不是好对付的,秉性桀骜不驯。又恐是计,李覃曾假醉,迷惑我们,若这腿伤,亦是假的,只为引冀州现身,落入圈套,到那时悔之晚矣。”

“说来说去,还不是畏惧李覃!”有一将领横眉冷道,不屑瞧了眼荀笕。

楚宫不是什么好人,他荀笕也不是什么能鸟!

一个个的,只忌惮不同而已。楚宫不惧李覃,惧不胜敌军之计,故才守时进,进时守,生恐明暗不分。荀笕老谋深算,不惧敌军计,但一涉及李覃,便生保守。

荀笕睨了过去,冷道:“非也。此时荆州兵虽疲劳,豫州也有助,何况李覃手中并非有一州兵权,他既在凉州收拢兵马,又怎肯白白丢弃这等大势?只怕出走是掩人耳目,暗聚势力,以一年内不归勾引我军,若此时贸然去攻,先不论成败,中了计,后果卫将军担待得起?”

“难道就这样等上一年,专看他李覃是真废还是假废?可笑!”卫然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