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弋跟温赛飞比起来说得好听斯文苗条, 说不好听就是小趴菜,高中最瘦的时候小腿比马霜痕的还要细,手无缚鸡之力。而温赛飞高大结实, 肌肉匀称有度, 又不会四肢发达到让马霜痕误以为头脑简单。那双眼睛加上职业深度, 雄鹰一般锐利,仿佛能一眼洞悉人心, 叫人不敢轻易直视,跟他这种藏不住事的小鹿眼截然相反。周围的人都说他太单纯,而那个男人一看就心有城府。
马霜痕淡淡地说:“我跟他不是你想象的关系,只是很早因为我父母的案子认识他。”
韩弋兀自发笑,眼带泪花,穿着白大褂观感微妙,好像准备送走谁。
“珊珊,你不要再瞒我,我很早就发现了。”
马霜痕愣了愣,盘算的竟是哪里露马脚,而不是消除韩弋的疑虑。
如果有一方不再费心隐瞒,这段关系也即将迎来终点。
韩弋说:“你出差青海住酒店,可能你没注意到,制氧机配了两包鼻氧管,一包没拆,一包拆了。”
马霜痕的心渐渐沉下去。
“珊珊,我是医生啊,”韩弋吸了吸鼻子,“医用鼻氧管都不会每天更换,最多换头不换管,酒店怎么会破费准备两包?”
只能有两个人入住。
“当时为什么不说?”
马霜痕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果然如前头一般,不再费心隐瞒。
韩弋双肘支着膝头,像她刚才一样埋着脸,压抑的声音从指缝漏出来。
“因为我也犯过错,想着可以抵消……”
马霜痕无力笑了笑,当时她也想到可以扯平,她没有主动报复,只是命运让她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实际做不到,只要其中一个份量太大,没有平衡可言。
如果没有温赛飞,他们还会不咸不淡相处,但温赛飞给的希望与悸动,韩弋永远给不了。当心里有了比较,天平便渐渐倾斜。
韩弋忽然抬头,直视马霜痕的眼睛,“珊珊,你到底爱过我的吗?”
马霜痕妈妈以前经常夸完她又补一句“我好爱我的宝贝”,后来她再也没直面过如此直接的爱意,好像对这个动词过了敏。
“嗯。”马霜痕也闹不清算心里话还是安慰。
手机震动突兀响起,打破刚刚降临的片刻宁静。
韩弋摸白大褂的左下兜,发现不是他的,旋即莫名紧张盯着马霜痕。
马霜痕起身从工装裤宽大的兜子捞出两部迭一起的手机,一部华为,一部iPhone,后者显示一串号码。
韩弋冷不防说:“你还有其他手机。”
“工作上的。”
马霜痕接起她自己的iPhone,“喂,哪位?”
对方可能是巡逻的保安,让她挪车,不然一会交警来抄牌。
马霜痕应下挂了电话,起身像每次出紧急任务,跟韩弋丢下一句,“我去挪车,先走了。”
“珊珊,”韩弋仰视着她的背影,略显犹豫,“要不,我们还是、分开吧……”
马霜痕停步回头,居高临下的眼神,像反应不过来,也像研究他是不是认真的。
韩弋对上那双爱了多年的漂亮眼睛,没来由瑟缩,挤出笑容,“我开玩笑的。”
“好。”马霜痕敛眉低声说。
韩弋险些酿成大错,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马霜痕说:“我同意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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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霜痕将“窝窝”开回青松苑,老破小难停车,转了好几圈终于盼到一辆早起出门的车,等人一走就挤进去。
她琢磨过段时间盘一套停车方便的房子,新房二手无所谓,只要在云顶金湾或者附近小区,离小姨家近就行。嘉禾路的房子还保留灾后原样,四邻被连累,卖不了也租不出,只能搬走。
马霜痕从小富养长大,对消费水平没什么概念,父母出事后对物质更没太大欲望,16岁看家里的奔驰是代步车,23岁自己开“窝窝”也是代步。
“窝窝”有了,狗窝也即将落实,被窝估计……
刚分手的脑子还乱糟糟的,马霜痕不敢多想,只告诉言佑嘉一个人。
又加盐:啊啊大清晨赶上直播了吗,我马上买礼花!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马蹄爽:竟然秒回,又熬夜了?
言佑嘉没买礼花,顶着鸡窝头,踩着人字拖,打包两袋肠粉当早餐来青松苑探视“受伤群众”。
幸好马霜痕当初没同意同居,韩弋留下的只有可以扔掉的日用品,她让言佑嘉和打包盒一起丢了。
言佑嘉下楼丢垃圾丢出一种谍战感,东张西望,四周堤防,还让马霜痕在阳台瞧见了。
言佑嘉说:“我怕姓韩的来附近蹲点,老姐,你要不还是回家住吧,就说青松苑不好停车。”
过去大半年,马霜痕只有休假去云顶金湾,不然作息不规律,影响家人休息,工作时间都窝在青松苑。
马霜痕:“再说吧,万一小姨知道,我还没想好怎么应对。”
“还是你想住单位宿舍?”言佑嘉挤眉弄眼,看她刚分手也不好直接提小飞哥添乱,暗示到位就行。
马霜痕直摇头,“我已经在学校住够了。”
言佑嘉严肃道:“万一姓韩的纠缠不休怎么办?”
马霜痕说:“我可是警察。”
“也是他前女友,”言佑嘉摸了摸下巴,斟酌片刻,“这里好像也有公车直达大学城,老姐,要不我搬过来陪你?”
马霜痕打趣道:“提前适应早晚通勤的感觉?”
言佑嘉说:“我还是搬过来吧,真不放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