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被掌控(又名:擦网而过)(8)
舅舅在谢之白20岁那年调职升迁,去了市中心一所贵族私立高中担任网球教练。
舅舅虽已年过半百,却未曾学会开车,于是谢之白便成了他每周的司机。
谢之白对这份任务心怀感激,因为他的大学与舅舅的学校相隔不过一条街,他可以顺路载舅舅回家的同时,自己也回到老家探望爷爷和母亲。
母亲自他上大学以来便辞去了工作,在家照顾爷爷,而父亲仍在那微薄的工薪工作中挣扎,工资总是被拖欠。
谢之白曾尝试劝说父亲争取自己的权益,但父亲却总是以笑来掩饰无奈,完全不愿意与困境抗衡,也不让儿子插手。
这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在谢之白看来是一种可悲的固执,他深知改变那样的性格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决定不再过多介入。
舅舅就与父亲完全不同。
尽管年岁已高,舅舅仍然如阳光般开朗,还常以冷笑话调侃自己。
虽然他在教学上的成就完全依靠积累的经验,而非天赋,但在谢之白眼中,舅舅的努力和进取心已经足够耀眼。
舅舅则认为,谢之白才是最了不起的。
二人互相欣赏,彼此相处得愉快而自在,如同真正的父子。
终于,到了谢之白21岁的这一年,舅舅被总教练派去教导那些初入高一的网球新手。
教导工作不像以前那般繁忙,唯独多了一项额外的任务:每次训练结束后,他需要检查网球馆的灯光是否已经熄灭,设备是否已经摆放整齐,最后锁好网球馆的门。
这项额外的工作,并非突如其来,而是为了体现那不变的等级制度。
高一新生的网球训练总是安排在放学前的最后一堂课——因为这样安排,低年级的学生就会被迫使用已经有些脏污的场地和设备。
即使是这所富有的贵族私立学校,也不愿意多雇几个清洁工。这种安排显然是故意为之,意在彰显严格的阶级观念。
这种无形的阶级壁垒,让谢之白感到不舒坦。
然而,这也为他提供了一个新的帮助舅舅的机会:关闭网球馆。
这项工作简单至极,他只需开车到学校,走进教练办公室请舅舅收拾好,然后自己去检查网球馆,确认一切无误后,便能锁上门离开,载着舅舅回家。
谢之白原以为每天都会这样,一如既往地完成。
直到某一天,他在门口意外看见了正在馆内练球的陈岂岩。
他并非刻意窥探,只是因为听到网球在地面上弹起的声音,他便顺手推开了门,想要提醒练球的同学门要关了。
却不料,门缝里映入眼帘的,是她那明显翘起的肌肤。
第7章 慵懒的猫咪
谢之白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夜视能力和过目不忘的本领。
尽管那光线昏暗,画面瞬间即逝,但那半圆形的洁白,还是在他的脑海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他永远记住了那一抹白皙,如同月光下的初雪,清晰而无法抹去,刺眼得让他误以为自己得了雪盲症。
他不由得赞叹自己还能保持淡定,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
在陈岂岩回过头来时,他用平静的语气告知她要关门,尽力掩饰心中的波澜。
他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声音如同猫咪的轻吟,带着一丝无意的羞怯,随即下意识地用手抚平那网球裙的褶皱,缓步小跑至更衣室。
她的动作显得太过刻意,令人目不转睛。
片刻之后,她换上校服走出更衣室,重新回到了馆内,向门口走来。
谢之白早已将灯光切换成只剩门口的一盏灯,并仔细检查了场馆的每一处细节。
当她走到门口时,他才按掉最后一盏灯,并关上了场馆的大门。
如果不是她身着校服,他几乎会误以为她是某位年轻的□□。
并不是因为她的相貌问题,而是当时远远望去,她的身姿高挑,气质优雅,专注的神情如同熟稔的网球教师,完全不显稚嫩。
而当陈岂岩走近时,他才真正看清她的面容。
尽管他知道不该过于打量女子的外貌,因这显得不够绅士,而他一向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习惯,但此刻却莫名地难以自持。
陈岂岩的眼睛,像一对慵懒的猫咪眼,挂在她那张瘦小的脸上。
她的鼻子和嘴唇在这双眼睛的映衬下,仿佛被细腻的薄纱遮掩,若隐若现。
她那睫毛,密如细雨,将眼睛的深邃衬托得愈发显著。
额前的碎发,像柳枝轻柔地垂在湖面般的眼波上,让他不禁想要化作一股风,将其轻轻撩起。
谢之白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冲动时,被吓了一跳,慌忙将视线移开,再次落在她的校服上。
他认出那是高一新生的校服,衣领上细细的条纹、独特的颜色,与其他年级的校服区别开来。
后来,他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庆幸,庆幸她仍是个稚嫩的女孩,而非成年女子。
这意味着他与她之间没有任何可能,毕竟大四的生活如此繁忙,他的心思早已被硕博连读的申请填满。
就这样,他冷静地抹去了第一次对一个女生产生好感的念头。
尽管当年他其实没有真正察觉到自己的感情,因而后来陈岂岩一直追求他时,他也不为之所动。
岁月如水流逝,就这样八年已过。
他原以为再次见到陈岂岩时,心脏不会再有过多波动。
可是,当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依旧会愣在原地,待一秒后才回过神来,问她有什么事。
他原以为自己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