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另有白月光(107)
就在她最纠结痛苦之时,阴影石桌处传来声音,“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知慈吓了一跳,随即认出是谢琅的声音。
“你怎么进来的?!”
谢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嗓音沙哑,自顾自道,“你又去找赵晏然了,是不是?”
颀长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曾经温润谦和的面容,此刻阴郁而颓废。
知慈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即冷笑道,“怎么,骂完我还回头找我?你就这么没骨气?”
令知慈意外的事,谢琅并没有反驳。
“你说的对,”谢琅声音沙哑,“是我犯贱,我不能没有你。”
上午谢琅得知父皇可能是构陷老师的元凶后,他内心便一直无法接受。
在他眼中,父皇励精图治,是人人称颂的明君,无论如何都同构陷忠臣良将一词联系不起来。他甚至觉得如果徐钰和父皇之间非要选一个坏人,那他宁可选择徐钰。
矛盾和痛苦的情绪折磨着谢琅的内心,他无比渴望所爱之人能纾解他苦痛的情绪——情绪最低谷时,谢琅下意识的反应是来知慈处舔舐伤口。
他知道自己没骨气,下贱。他厌恶知慈轻浮,恨她玩弄他的感情;可即便如此,他也好想要知慈一个安慰的拥抱。
知慈嗤笑,“你当初骂我时,可不是这副委屈模样。”
谢琅没说话,轻颤着去拉知慈的手。
知慈狠狠甩开,却被谢琅更紧地握住。
谢琅仿佛抓救命稻草道,“你别走,你不是希望我不给你添麻烦吗?那我以后也不给你添麻烦,你就把我当小倌儿,不走心也没关系,好不好。”
他说着,拉着知慈的手贴上他的脸颊,神色哀伤而乞求。
知慈拼命挣扎,“你放手!”
知慈的抗拒伤到了谢琅,他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心都快碎了。
“你不能这样,知慈。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是你执意要同我发生关系,是你给我放了那场烟花,是你主动闯进我心里。为什么如今你又不要我了?你还有心吗?”
知慈却半点没有动容,“我不原谅你,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知慈总算挣开了谢琅的手,转身就向屋里走。
谢琅站在原地,绝望看着知慈的背影,没有去追,他的声音带着恨意,“你就这么喜欢赵晏然,喜欢到愿意为他保持身心唯一?”
知慈关门的手顿住了。
她怎么可能喜欢赵晏然?
想起方才在将军府软弱的自己,知慈的手下意识捏紧了门框。
“我不喜欢他,我拒绝你,和他没关系。”知慈背对着谢琅道。
谢琅讽刺地笑,道,“你对我避之不及,却总主动同他在一起,你说不喜欢他,自己信吗?”
知慈站在原地,宛若一座雕像。
倘若谢琅都能看出来她对赵晏然仍有余情,那明日她又如何狠下心来对赵晏然下手?
想到此处,知慈转身,一步步走回谢琅面前。
她将谢琅的衣襟拽向自己,让他不得不微微俯身低头,双眸直视知慈。
二人鼻尖相对,呼吸相闻。知慈平静注视着谢琅的眼眸,语气森冷道,“你在激我?”
下一刻,她微微侧头与谢琅嘴唇相触,轻轻允吸了一下。
谢琅瞬间僵住,但知慈的唇立刻离开了他。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
二人呼吸相闻,知慈望着谢琅,“如你所愿。我确实不喜欢赵晏然,也不在乎什么名节,但那又如何?我依然看不上你,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个空有漂亮皮囊的下贱货色。”
她口出恶言,注视着谢琅的眼眸从惊喜变得暗淡痛苦,知慈心中被隐秘的快感和恶意占据。
“这就受不了了?就这,你是怎么好意思说让我把你当小倌儿对待的?”
知慈解恨地望着他。
然而,就在她刚想抬步后退时,谢琅突然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摁住知慈脑后,深深吻了下去。
知慈惊讶地睁大了眼。
谢琅的吻让知慈血液加速。她突然觉得,此刻的离经叛道行为,让自己甩脱了对赵晏然不必要的心软。
于是知慈不再挣扎。
她环抱住谢琅,激烈地回吻。
此时此刻,这充满了背叛和轻浮意义的亲吻,犹如某种无声的宣誓:她不喜欢赵晏然,也不会对他手软。
知慈优柔寡断的心渐渐变得坚定。
但与此同时,谢琅感受着知慈热情的回应,心中却苦涩无法自拔。
她行动如此热情,内心却如此无情。
谢琅心如刀绞,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与所爱的人行亲密之事,也可以如此痛苦。
明明他来找知慈,不是为了这个——不是为了身体的亲昵。
可即便如此,他却仍然舍不得放手。他心想,只要能留住知慈,怎样都好。
他恨她随便,可他能怎么办呢?即使她心有所属,他还是爱她。即使她的心不忠贞,他也还是爱她。
他拿她毫无办法。
这样想着,谢琅搂在知慈腰间的手大力收紧,他闭上眼,全身心与知慈气息纠缠。
激烈的吻持续了很久,紧贴相拥的二人终于分开。
知慈盯着谢琅的脸,唇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你有反应了,果然是个下流胚子。”
貌若谪仙、不可亵玩的贵公子恍若未闻。他一言不发,不顾知慈的惊呼和谩骂,直接将知慈打横抱起,抱着她进入了宫殿内室。
谢琅想,这样也好。
她既是玩弄他于股掌之间的妖女,那他就做甘愿随她沉沦堕落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