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另有白月光(52)
“沈知慈。”
少年的声音清朗明亮,知慈回头,果然看见赵宴然阴沉着脸站在他身后。
少年漂亮的脸蛋染上了恼怒,“你追他做什么?”
原来,赵宴然离开花婆婆后,又四处找了半天,终于在灯谜会上远远看到了知慈。他一边听着台上老头恭维谢琅那个小白脸,一边欲挤开人群和知慈汇合。
然而下一刻他就见到谢琅把花灯赠与知慈的一幕。赵晏然气得要死,立刻停下了汇合的脚步。
但他的注意力依旧全部放在知慈身上。见知慈又想跟随谢琅离开,赵晏然忍无可忍。
她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之前她那些不经意的细节都是他幻想出来的吗?
赵晏然语带讥讽,“你很喜欢这盏花灯?”
知慈语气生硬,“怎么,你想求我把这灯送你?”
“我才不稀罕!”赵晏然脱口而出。
“我是想说,”赵晏然避开了知慈的视线,耳朵有些发红,“你如果喜欢花灯,我一样能送给你,而且比这盏灯更加稀罕值钱。”
知慈嗤地一声,“我喜欢你就要送我?为什么啊?因为你是大善人?”
“那谢琅送你的你为什么就收?”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还管得着我收谁的礼物?”说着,知慈便要绕开赵晏然。
见知慈要走,情急之下,赵晏然回身一把拉住知慈的手腕。
“你别走!我喜欢你,所以不想让你和其他男子有牵扯。”
知慈站住,背对赵宴然,没有回头。
赵晏然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只觉自己心跳如擂鼓。
片刻过去,知慈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你?”
赵晏然听她这么说话,一下放开了手。
他觉得特别难堪。他的自尊,被她一片片撕碎踩在了地上。
赵晏然不说话了,冷下脸,向相反方向离开。
他听见后面响起脚步声,知道知慈在后面跟着他。
二人一前一后,沉默走着。
赵晏然不回头,也不理她。
他心想自己被沈知慈耍了。她就是故意的,诱骗他表白心意,然后她赢了,开始嘲笑自己。
他心想,自己再不会和她说话,也不会再管她了。
他心里想法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却听身后知慈开口。
“赵晏然,我手凉。”
赵晏然冷嗤一声,又想骗他上当,当他是傻瓜?
这样想着,赵晏然还是放慢了脚步。
他不看她。
然后,有些屈辱、又有些忐忑地牵起她的手。
知慈立刻紧紧回握住了他。
两个人牵着手,沉默走了好久。
万籁俱寂,唯有晚风温柔。
知慈偷偷地笑了。她偷瞟赵晏然,赵晏然目不斜视,只看着前方的路。
可他的嘴角出卖了他。
他也笑了。
找茬
那日之后,二人便在一起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知慈虽然依旧按部就班在酒楼做工,但闲暇之余都由赵晏然带着她四处玩耍,过得好不快活。
半月之后,孟强案尘埃落定,孟强被判满门抄斩。几日后,孟强全家被官府游街示众,最后押赴刑场。刽子手手起刀落,这位作恶多端的大贪官终于人头落地。
人群纷纷拍手叫好,赵晏然也肉眼可见心绪激动。
当天晚上,二人听到街坊谈论,说有个老妪在郊外投河了。那老妪不少人都识得,就是常常徘徊在衙门附近被孟强害得家破人亡的花老太,不晓得为何如今她终于为儿子报了仇,却选择自杀。
听得这个消息,知慈顿感五味杂陈。
知慈唏嘘道,“这老婆婆,了却一桩心愿,为何不重新开始过日子呢。”
赵晏然面色紧绷,半晌才冷冷道,“她自己种下的因,如今自食苦果罢了。”
知慈侧目,纳罕于赵晏然说话之尖刻。
恰巧这时,街边有人冲知慈唤道,“姑娘,要不要来画幅小像。”
知慈回头,见到一位画师在街边支了摊,周围摆满了他的画作。
知慈拉着赵晏然,饶有兴趣走过去,端详半晌后,得出结论,“你画的真好。”
画师笑道,“姑娘有眼光!小生曾在宫中担任御用画师,可惜好景不长,宫中贵人们不喜小生画风,最后我只能街头卖艺为生。”
知慈听他自报家门,觉得很是有趣。
赵晏然在一旁道,“知慈,你要画一副小像吗。”
“我?”知慈闻言,犹豫半晌。那画师小哥道,“来吧,女孩儿家怎能没有自己的小像呢。”
于是赵晏然掏钱,让那画师小哥为知慈画了一幅白描肖像。
回程路上,知慈翻看着小像,不太高兴道,“他把我画得一点都不好看。”
赵晏然凑过来端详片刻,道,“还好啊,你不就长这样吗。”
只见小哥画功扎实,人物传神,但绘画风格严谨过了头,知慈长相上的特点在他笔下半点修饰都无,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十分写实。
知慈不高兴道,“你和他一样,一点都不会换位思考。我算明白为何他画功那么好,却只能当个街头画师了。明明只要换个角度,就能完全能把我脸上疤痕遮掩住。”
赵晏然不可置否,换了话题道,“知慈,陪我去趟铁匠铺。”
“怎么了?”
赵晏然道,“明日我有同门过来,我得好好接待他们。”
周师兄前日传讯,被掌门派来探望他同门是诸葛真,明日便会抵达京城。
想到来得是自己的死对头,赵晏然果断让知慈陪着自己去了趟铁匠铺,将自己的剑磨快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