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彦还护着怀中的蜂巢,脸上被蛰了一个大包,表情莫名有些滑稽,哪里还有平日里刻薄的模样,脸盘子整整圆了一圈儿。
“胡闹!”
喻隐舟断喝,吓得师彦一个激灵,险些把手中的蜂巢扔出去。
“太子……太子您受伤了?”宋子婴焦急的嗓音,成功替师彦分担了喻隐舟的注意力。
喻隐舟阴鸷的目光从师彦“圆滚滚”的脸庞扫过去,大步来到叶攸宁面前。
叶攸宁被宋子婴扑倒在地上,玉冠碎裂,鸦发倾泻而下,略微凌乱的披散在肩头,更添一丝脆弱的病态之美。
宋子婴因着焦急,完全没注意自己还覆在叶攸宁单薄的身上,喻隐舟一把扣住宋子婴的肩膀,将人向后一甩。
宋子婴一连串踉跄,退了七八步,这才勉强站住。
喻隐舟用冷飕飕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叶攸宁,只见他白皙细腻的手背上,赫然红肿了一大片,明显是被蜜蜂蛰的。
喻隐舟冷斥道:“看看太子做的好事,这里是军营,不是太子捅马蜂窝取乐……”
……消遣的地方
喻隐舟的话还未骂完,隐隐约约间,似乎听到丝丝的啜泣之声,定眼一看,叶攸宁单薄的肩头染着尘土,微微战栗,瑟瑟发抖。
哭了?
喻隐舟大吃一惊,叶攸宁……哭了?
果不其然,喻隐舟用手掌抵住叶攸宁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叶攸宁白皙的面颊上,滚着晶莹剔透的眼泪,眼眶殷红,尤其是一双眼尾,红艳艳的,仿若桃华,哭起来水光潋滟,好不可怜。
秀气的鼻尖犹如小鹿,红唇轻咬,娇嫩而隐忍。
无错,叶攸宁哭了。
他方才被蛰了一记,但其实并不算太疼,对于见惯了恐怖游戏大场面的叶攸宁来说,这只是毛毛细雨,但叶攸宁的“人设”便是如此,属于泪腺发达的体质,因为游戏方觉得,有的时候眼泪,也是一种抚慰的工具。
叶攸宁本一点子也不想哭,但眼泪并不听话,止也止不住,他咬着嘴唇,极力想要收住眼泪,可越是如此,愈发适得其反,更是一副美人垂泪,委屈脆弱的模样。
哭甚么哭?喻隐舟本想不耐烦的呵斥:把营地闹成这副乌烟瘴气的模样,你还有脸哭?
然,话到头口,喻隐舟一张口,不由自主的道:“好了,别哭了。”
第6章 关系亲密
叶攸宁很委屈,自己也不想哭,可是眼泪便是止不住,滚滚的流下来。
喻隐舟扶着叶攸宁起身,给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道:“快回去上药。”
“可……可是……”叶攸宁抽噎的嗓音断断续续,更显得委屈,道:“石蜜……石蜜一个不够。”
喻隐舟:“……”
喻隐舟感觉是自己脾性太好了,所以叶攸宁在营地外面捅马蜂窝,搞得虎贲军上蹿下跳,竟还不知见好就收,非要挑战自己的威严。
喻隐舟可是砍头犹如切瓜之人,冷心冷性,屠城都不带眨眼,甚至血流成河,堆骨如山都在所不惜。
他额角上的青筋,明显暴凸起来。
师彦跟着喻隐舟这么多年,一眼便看出,君上怕是动怒了,太子很可能吃不了兜着走,就太子那柔弱的身子骨儿,怎么能受得住君上残酷的刑罚。
“君上……”师彦赶紧上前,张开他的“小肿嘴”,想替叶攸宁说两句好话。
哪知……
“几个。”喻隐舟双手攥拳,骨节嘎巴作响,幽幽的道。
“嗯?”叶攸宁哭咽的发出一个单音,迷茫的看向喻隐舟。
喻隐舟不耐烦的道:“孤问你几个,要几个蜂巢?”
叶攸宁擦了擦眼泪,举起两根白皙的手指晃了晃,还在委屈的抽噎,断断续续的道:“最少……再、要两个。”
喻隐舟:“……”蹬鼻子上脸!
喻隐舟转过头来,满脸怒容,呵斥道:“看甚么?虎贲军何在?太子要两个蜂巢,还不快去摘!”
喻隐舟转头便把火气撒在虎贲军头上,虎贲军连忙应声,立刻散开去捅蜂巢。
“你又哭甚么?”喻隐舟不耐烦的气焰已然达到了顶点,咬牙切齿的道。
叶攸宁委屈的呜咽,不停的眼泪,低声道:“君上……君上的声音太大了。”
喻隐舟:“……敢情还吓着太子了?”
叶攸宁点点头,其实也不算吓着,叶攸宁的神经没有那么脆弱,但他的人设十足“柔弱”,眼泪不自觉更加委屈。
虎贲军麻利的又摘了两个蜂巢回来,如此凑成了三个,叶攸宁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住了眼泪。
喻隐舟沙哑的道:“哭够了?便随孤进来。”
喻隐舟带着叶攸宁进了营地,回了叶攸宁的营帐,早有医士提着药囊在等待。
喻隐舟冷声道:“给太子医看。”
“是是,君上。”医士立刻应声。
医士小心翼翼的将刺挑掉,仔仔细细的上了药,叮嘱道:“太子体弱,蜂毒虽并不强烈,但还是会困扰太子数日,若有发热剧痛的现象,还请太子及时传召小臣,来为太子看诊。”
叶攸宁红着眼睛,点点头。
喻隐舟让医士下去,道:“孤并非关心于太子,太子可不要自作多情了,你这幅模样,若是明日见了诸侯,那些别有用心的诸侯,怕是要以为孤责打了太子。”
叶攸宁白皙的手背红肿肿的,拔掉了毒刺,的确看起来像是被打红的。
叶攸宁已然止住了哭声,恢复了一贯的温和,道:“君上待攸宁极好,若是有诸侯误会君上,攸宁定然会为君上辩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