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浮花(268)

“让风告诉你，他们开始了新生活。”话落，风拂过树叶，吹起她耳边的碎发。

“听见了吗？”徐停看着她。

山上本就多风，今日的风更盛，他的这番话，就是想借着风，解开她心里的疙瘩。

“听见了。”李想想红了眼。

徐停温柔地摸着李想想的脸：“以后，我陪着你。”

“徐停，你不会食言吧。”

“我们已经约定过了，”徐停又勾住她的小拇指，大拇指盖章，“我不会食言。”

“嗯。”

徐停轻轻抱着她，手拍着她的背：“冷不冷。”他用脸贴着她的耳朵，她的耳垂很冰。

“不冷。”李想想吸了吸被风吹红的鼻子。

“买烤红薯给你吃，好不好。”他刚才看见路口有好几个摊子，有摊子卖烤红薯，和炒板栗。

“好。”

……

祭拜结束，他们缓缓从半山腰下来。

梁韫先发动车子，将车里的暖气打开，对想想说：“外面冷，你先上车。”

李想想刚想开口，徐停就拎过她手里的东西：“我把东西都放进后备箱里，你先进去。”

看到李想想进去，徐停双手拎着东西走到后备箱，朝一动不动的梁韫看了一眼，示意他双手都拎着东西，不好开后备箱。

梁韫悠悠踱到他面前，打开后备箱，看着他将东西一一放进后备箱。

等关上了后备箱，徐停开口：“你不是有话有和我说吗？”从刚才半山腰上下来，他就有话想和他说，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想支开想想。

梁韫手搭在后备箱上，不绕弯子，开门见山：“我送你们回莲城。”

“不用麻烦了，送我们去莲城，你再回皎城，绕了很大一圈。”

“我不是为了你，”梁韫看向徐停，“我是为了想想。”

“你拒绝这么干脆，有没有为想想考虑过，大冬天的，让她陪你在客运站等车？陪你坐一路的大巴车，闻着车里的各种味道？你累没关系，但你舍得让想想累吗？”

徐停没出声，梁韫说的很现实，现在的他一无所有，不能给想想更好的生活。

梁韫看了眼车里的李想想，继续说：“想想跟着你，只能吃苦，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你身上背着的债，你一个人养活你自己都难，你还想拖累想想吗？”

他的话虽然刺耳，但徐停却没办法反驳，他现在为了生计奔波，根本没办法给想想更好的生活，还要她跟着他受苦受累。

……

“徐停，徐停。”

徐停猛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李想想。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刚才一直叫你，你都没反应。”

徐停紧握住李想想的手，看着周遭的环境，闹哄哄的候车站，泡面煎饼果子韭菜馅饼……各种味道混在一起。

候车站人很多，空气不流通，又闷又干燥。

“想想，我一定会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

李想想摸了摸他的脸：“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才是好日子。”虽然她不知道他和梁韫之间说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祭拜回去的路上，梁韫提出要送他们回莲城，徐停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她就知道，梁韫和徐停之间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选择最后一班大巴回莲城。

“想想，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委屈自己。”徐停心疼她胜过他的自尊心。

“我不委屈，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她不安的时候，他就是她的安全感来源，所以他不安的时候，她想给他更多的安全感，“因为有你在，所以我一点都不委屈。”

“我们一起离开了镇子，在莲城重新开始，我对未来憧憬，也期待和你的未来，”李想想给了他一个拥抱，“徐停，我从来不后悔，也从来不委屈。”

“想想，”徐停抬手，回抱着她，“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说爱，也是她教会了他爱，所以，他的爱不羞于开口。

“我也爱你。”李想想回应了他的爱，他的出现，让她觉得，爱有了具象。

“对了，你还欠我烤番薯呢。”李想想开口。

“我去买。”

“嗯。”李想想看着他慌乱起身，一时找不到方向，刚才进客运站，他一直都在晃神。

看他晕头转向的模样，李想想忍俊不禁，提醒他：“那边，我刚看见那儿有卖的。”

“好，等我。”

“慢点，”李想想看着他的背影，“别摔了。”

徐停买回了烤红薯，但太烫了，她拿不了，他就用手套包住烤红薯，还为她将红薯撕开，露出红薯肉，吹了吹，让她咬一口。

李想想低头咬了一口，牙齿被烫到了：“呜，好吃。”

“我特意挑的这个，看起来就比别的红薯甜糯。”

“挑得好。”

“爱吃，我下次再给你买。”

“好。”

……

李想想和徐停上了大巴车，选了位子坐下，徐停将头顶的暖风打开，又挪过肩膀，好让想想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

李想想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忍不住打哈欠。

“困了？”

“嗯，吃饱喝足了，困意就来了。”

“那睡吧，到站我喊你。”徐停满眼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

“我还不想睡，我想和你说说话。”李想想往徐停脖颈处蹭，“徐停。”

“嗯。”

“你说，人会想回到过去，还是去到未来？”

徐停思考片刻，给出他的答案：“我会选择未来。”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