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低下头,让他揉一揉自己毛茸茸的发顶。
真是……
萧元宸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下。
真是一模一样。
沈初宜有些懵,然后才道:“陛下,我已经躺了一整天了。”
萧元宸在床边坐定,伸手贴上她的头。
冰冰凉凉的,只有正常的身体温度。
看来她的确好了。
萧元宸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手指下滑,轻轻抚摸住了她娇俏的脸颊。
沈初宜闭了闭眼睛,在他手上蹭了一下。
萧元宸只觉得手上痒痒的,心里也是。
他低笑一声,伸手把她拥进怀中。
病了一日,沈初宜身上再没有茉莉芬芳,只有淡淡的苦涩药味。
并不难闻。
反而让人头脑清醒。
萧元宸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倒是有耐心哄她:“再坚持一日,可好?”
“晚上黄茯苓过来给你请脉,等她确定你好了,再下床走动。”
沈初宜叹了口气:“好吧。”
听声音,还挺委屈的。
萧元宸笑了笑,他在沈初宜耳边说:“待你好转,就让你家人来畅春园看你,可好?”
第61章
沈初宜一时间都未回过神来。
等听到萧元宸低沉的笑声,沈初宜才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未曾呼吸。
期盼和思念如潮水一般涌来,霎时堆满她的眼底。
萧元宸垂眸看向她,见她不过转瞬就有了眼泪,心里忽然有些恼恨。
本是要哄她高兴,可若是招来了眼泪,反而让人烦闷。
“是高兴的事,怎么又哭了?”
沈初宜低头摸了一下眼底,把那刚刚流出来的泪珠儿在手心揉碎。
“没哭。”
她嘴硬道:“我就是风沙眯了眼。”
萧元宸无奈地笑了一下。
沈初宜倒是没再继续说这事,她定了定心神,问:“陛下,听闻德妃娘娘病了。”
萧元宸点点头,他道:“病几日也是好事。”
沈初宜很少会去问萧元宸对其他妃嫔的喜恶,她也从来不去比较好坏,她只是问:“陛下,大家都知道娘娘是被人构陷,为何还要责罚德妃娘娘呢?”
这个问题,沈初宜一早就想问了。
她不是觉得德妃可怜,也并非认为德妃就纯粹无辜,她想知道的是萧元宸的态度。
若以后她遇到这样的事,应该如何做。
沈初宜虽只是才人,可以后总要一步步往上走,等到了那一日,她不认为自己可以比德妃做的更好。
说白了,她还是有些多愁善感,未雨绸缪。
萧元宸同她虽不说心有灵犀,但沈初宜从不会隐藏自己的所思所想。
她总是很坦荡,很直白,让萧元宸不用费心去猜忌真心。
这也是为何萧元宸总想来桃花坞。
哪怕只是坐在一起说话,也觉得心里头宁静祥和。
沈初宜的问题,并未让萧元宸动怒,他抬起眼眸,认真看向沈初宜。
“你是想听德妃,还是想听你自己?”
这话让沈初宜愣住了。
沈初宜忽然笑了一下。
她伸出手,如同以往那样挽住萧元宸的臂弯,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肩膀上。
每当这时,她都觉得很温馨,也很温暖。
“陛下心胸宽广,就连妾窥陛下心思,陛下也不恼怒妾。”
萧元宸在被褥里寻到她的手,十指相扣,手心紧紧贴在一起。
沈初宜不发热后,手心的温度恢复如常,不再滚烫。
萧元宸声音很低,犹如情人之间的呢喃:“这宫里,人人都是为自己打算。”
“母后们如此,德妃宜妃等人如此,就连朕也是如此。”
“没有人例外。”
因为没有人例外,所以萧元宸根本不用为此事烦忧。
“若有人表现得太过无私,朕反而不信。”
“都是人之常情罢了。”
萧元宸的心胸和眼界,超过许多人,尤其他作为帝王,从来不会一意孤行,偏听偏信,这实属难得。
甚至他所思所想,都是沈初宜从未想过的,也不敢想的,偶尔听他说来,都觉得茅塞顿开。
不得不说,同萧元宸谈天,实际上也是在求萧元宸教导她为人处世,教导她如何看待时情。
沈初宜仔细把萧元宸的话放到心上,才不由不感叹:“陛下每次都这样认真教导妾,妾很是感动。”
“偶尔回忆起来,都觉得陛下所言甚是,有些事若是按陛下所言去做,反而易如反掌。”
萧元宸眼底浮现出淡淡笑意。
沈初宜就如他自己亲手打造的珍惜宝物,每一日都展露出更多光华。
他自己甚至都有点期待,看到她璀璨夺目的那一日。
萧元宸唇角上扬,眼底也有笑意。
他道:“朕这样悉心教导,沈才人何时给朕束脩?”
萧元宸不等沈初宜回答,立即道:“荷包不行,荷包已经收到过了。”
沈初宜轻轻捏了一下萧元宸的胳膊。
“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妾的女红很不像样子。”
萧元宸却道:“像不像样子是朕说的算,有没有诚意,就是沈才人说的算了。”
沈初宜也跟着笑了:“那妾努努力,争取做一个漂亮的束脩给陛下。”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萧元宸才低下头,在她耳边说:“德妃走的太高了,得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