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行走看着神情癫狂的宫女,冷笑道:“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什么冤屈,同咱们说都不好使。”
“带走,送去尚宫局。”
————
钱掌殿说完开端,才道:“诸位娘娘可能不记得,之前柔选侍身边侍奉的那名宫女,就叫红香。”
“红香因牵扯进某些案中被下慎刑司,后来被罚杖责三十,在杖刑中过世了。”
钱掌殿说话非常干脆利落,直接就把红香的背景交代清楚了。
钱掌殿话音落下,整个牡丹厅落针可闻。
红香究竟牵扯进什么案子,许多人都心里有数,即便不清楚的,也
不敢多问。
但能杖责三十,一看就不是小案子。
而且执刑的肯定是慎刑司的人,慎刑司说人死了,那就一定死了,不会有意外。
这殿中坐满了宫妃,站了那么多宫女,有的宫妃还带着两名宫人,一眼望过去,殿中最少有三十人。
明明是青天白日,阳光明媚的上午,可众人还是觉得手脚冰寒,脊背发凉。
如果红香已经死了,那个疯癫的宫女又是谁,为何会进入已经上锁的碧云宫?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红香呢?
卫充容有些惊愕,她下意识开口:“方才那宫女说,她是被人害死的……”
胆子小的宫女,不由吸了口气。
庄懿太后面上很平静,她只是安静坐在那,让钱掌殿把事情都说清楚。
钱掌殿就看向卫充容,道:“充容娘娘所言甚是,当时那宫女的确是那么说的。”
“不过……”
“不过只要进了尚宫局,一切就都不是秘密,”钱掌殿道,“那个宫女名叫樱桃,原是碧云宫伺候的扫洗宫女,后来碧云宫封宫,便调回尚宫局,依旧负责扫洗碧云宫。”
“她今年十六岁,与红香是同乡,都是临安府,渭北县人,她比红香小两岁,出身的村落不同,两人是入宫之后才结识的。”
“正因这一层关系,红香很关照她,在碧云宫时樱桃的日子很好过,基本不用做任何粗活累活,两个人十分亲近。”
钱掌殿慢条斯理地说。
她这样一说,诸位宫妃就都松了口气。
这样看来,应当是那个樱桃可怜红香,不相信红香敢做谋害宫妃的错事,故而替她伸冤。
不过,也有人注意到了不对。
“如此,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端嫔小心看了看上首的几位宫妃,才开口:“碧云宫最近闹事的,大抵就是她吧?”
贤妃蹙了蹙眉头,却说:“可碧云宫已经封禁,常年落锁,即便是本宫也没有钥匙,更何况是一个小宫女了。”
贤妃原来就住在碧云宫,自然知晓这些事。
“出事之前,碧云宫的宫门钥匙只在三局中,因碧云宫已无人居住,所以没有主位娘娘拥有钥匙。”
“这个小宫女究竟是如何进入碧云宫的?即便是用梯子,也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翻墙进入碧云宫。”
虽然东六宫宫妃不多,却也不是随意就能翻墙的,不说时时刻刻宫巷里都有人,哪怕一时半刻无人,那梯子又藏在哪里?
“若真是她爬墙进入,肯定要有人配合收梯子。”
这件事事关柔选侍,也事关从前的碧云宫,贤妃自然是很关心的。
她说的也很有道理。
果然贤妃这样一开口,庄懿太后就赞许地点点头:“贤妃所言甚是。”
贤妃忙道:“都是臣妾的拙见,还请太后娘娘斧正。”
庄懿太后就笑了一下,瞧着很是和蔼。
“哪里要说斧正不斧正的,今日主要是把碧云宫的事情处置了,以后不能再让宫里人心惶惶。”
“刘三喜,”庄懿太后淡淡开口,“皇帝是什么意思?”
此刻众人才发现,刘三喜不声不响站在了殿外。
刘三喜上前半步,躬身见礼:“回禀太后娘娘,陛下只让小的过来盯着,以防万一,但凭太后娘娘做主。”
庄懿太后就颔首,重新看向钱掌殿:“你继续说。”
钱掌殿便道:“樱桃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红香,也请了太医院的女医给她诊脉,没有任何异样,只能暂时关押在尚宫局。”
庄懿太后抬眸看向众人:“今日叫你们来,就是要一起审一审这樱桃。”
“哀家老了,精力不济,你们都还年轻,人也都很聪慧,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众人自然点头称是。
沈初宜垂下眼眸,虽然之前也曾几次一起审问宫人,但今日这个场景,却也并不多见。
以前都是让尚宫局或慎刑司的宫人直接审问,呈报结果就好,今日竟要把那樱桃带到众人之前。
也不知究竟为何。
难道这件事……
沈初宜想到这里,又否决的想法。
若是庄懿太后出手,不会这样迂回,借用这些神神鬼鬼的传闻,若是一击不中,根本无法达到效果。
白白浪费时间。
庄懿太后是宫里的老行家了,她在宫里二十几年,什么事情都经历过,做事不会这样毫无章法。
就在沈初宜思忖的时候,那个叫樱桃的宫女已经被带上来了。
她被五花大绑,口中也被塞着帕子,神情狰狞,似乎随时就要起身伤人。
可若仔细看,能看出她面容清秀,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姑娘。
樱桃被两个强壮的尚宫局姑姑压着,直接被按着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