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横店当女配(53)
他回:“好。”
再等等吧,等罗依娜彻底出院后。
牧沉这么安慰自己。
但每一步,以为是向前,却步步走入深渊。
后来,罗依娜可以出院了,医生只叫她按月来检查。
牧沉由衷松懈一口气。
但随之,另一个问题又来了。
这么多年呆在病房里,接触的人只有牧沉、陈毫,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再次回到镜头面前的罗依娜,却变得恐惧聚光灯打在身上,更是惧怕人群,人一密集在周围,她忍不住到角落躲着,身子瑟瑟发抖。
意外地,罗依娜唯独不害怕牧沉的镜头。
她无意间,变得更加依赖牧沉。
“我好像离不开你了,怎么办?”罗依娜说。
牧沉只好再次放弃想要离开的念头,打算帮助罗依娜慢慢脱敏人群。
于是给她拍写真集,拍vlog,拍小短片,让她逐渐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就这么又过去了两年。
有一个外籍导演找到了罗依娜,说看上了她的灵气,邀请她出演自己的好莱坞电影。
虽然只是一个小配角,但罗依娜欣喜若狂。
收拾行李走的时候,她拽着牧沉衣服一角,眼角泛红,“牧沉,我舍不得你,你陪我一起去吧?”
牧沉只温和笑着摸摸她的头,“你总要一个人面对。”
一语成谶。
原来离不开罗依娜的人,竟然是自己。
不知不觉,这些年,潜移默化地,他也已经习惯了身边有罗依娜。
牧沉和罗依娜一样,根本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外界是怎样的?他不知道,熟悉的地方,只有医院和病房。
他一心都围着罗依娜转,甚至连说话都会三思而行,害怕哪句话重了,就让罗依娜伤心发狂。
曾经好几次,他梦里都会出现罗依娜缩着身子哭的画面,梦镜不断往复,画面不断变换,可梦里的主角永远都只有罗依娜一个人。
他晚上睡不着,就会守在罗依娜的病床边上,习惯的是与周身的黑暗和月光为伴。
就像现在,牧沉坐在床边,灯关着,窗帘拉着,等着罗依娜拍戏回来,在她回来之前,所有进食,都只是为了活着。
但几天、几周、几个月过去了,罗依娜都没有回来。
戏,需要拍这么久吗?
窗外有烟花炸裂,隔壁传来欢声笑语,声音在空荡黑暗的房间格外刺耳。
纽约伦敦的跨年夜,从今夜开始。
大家都在举国狂欢。
牧沉逐渐认清了事实。
他抓狂抓着自己的头发,脖子。
心脏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跳动,呼吸又该怎么呼吸,他好像忘记了。
一直想离开的人却无法离开,而一直说不舍得的人却走的干脆。
被留下的,只有他而已。
没了罗依娜,他要做什么呢?他又该做什么呢?他该怎么去活着,又该以怎样的活法?
罗依娜是不是忘记了,房间里还落了他呢?
手机里有一条短讯,他欣喜拿起,眼里的光又瞬间黯淡下去,连脸色都顿时灰白死气。
罗依娜:【牧沉,新年好呀!我拍戏的时候遇见了frank,他对我很好,现在我跟frank在挪威看极光呢,是不是很浪漫!】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图片]】
牧沉呆呆坐了一会儿,行尸走肉般在房间里无厘头乱逛,最后走到卫生间,把手机丢进了马桶。
而后,他躺到床上,被子盖过头顶,露出自嘲一笑。
原来,有人已经跳出了深渊,而他,还沉在无尽黑暗。
不如,就这样死去算了。
反正,也没人在意。
牧沉闭上眼睛,由于极度脱水和饥饿,他濒临死亡边缘。
要不是陈毫赶来庆祝跨年夜,牧沉早就已经气息全无了。
但牧沉,却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不仅变得多疑敏感,而且伴有躁郁症倾向,时常会有消极向死的想法。
而噩梦,如呼吸一样,经久不断。
陈毫根本不敢离开牧沉一步,把能眼睛看到的所有尖锐的东西都给收了起来,带他看了许多家心理医院,甚至连玄乎的五行八卦都来算一算,还花钱找欧洲的塔罗大师求个答案。
大同小异的是,他们都说,心病难医,无药可治,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是,上哪找系铃人呢?
谁知道罗依娜现在在哪?
于是,只能靠着时间淡化记忆,疗愈所有,对牧沉来说,这种效果微乎其微,治标不治本,只是羽毛落在身上罢了。
但牧沉还是强逼着自己从过去走出,接触外界的一切,他总算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虽然,骨头外依旧翻着未愈合的皮肉。
至少,疾病很久没犯,噩梦也只是偶尔做。
他下决心重拾电影,只想让这一副躯壳多个念想,不曾想过能从中得到什么。
更遑论依靠一部电影,拯救早就凋零破败的自己,他清楚地知道,“牧沉”已经死了。
但他没想到,还有人会出现在他充斥着可怖的噩梦里。
这么多年,除了罗依娜,没有任何外人能让他梦到,连陈毫都不能。
陈毫在地上坐了良久,他扶着地起来,看着余戚戚的方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是不是证明,余戚戚,可以成为你的解铃人?”
过去破事
近些日子,因为剧组的宣传营销,片场出现了很多来探班采访的媒体,而片场外慕名而来的粉丝也越来越多,常常在外打着伞,自备小板凳在外面坐着,只是为了等自家哥哥姐姐下班,让不少小贩发现了商机,在附近卖各种吃食,还有粉丝卖小卡、周边消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