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罪我(56)
好的很。这小鸽子还真是按书长的。男人瞪了瞪眼,终于还是把不服咽了下去。“那现在怎么办?”
“退烧药都吐出来了,吃点东西再重新吃药吧。”
医生说的简单,这小鸽子却难喂的很。叶如歌烧的不辨日夜,胃里也难受,眼睛都不愿意睁,何况是吃东西。
一叫醒她就哭,饭塞进嘴里都不嚼,看她哭成这副鬼样子,Gavin只得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来。“那吃口饼干,吃口饼干就吃药好不好?饼干抗饿,吃一口就行。”
叶如歌终于愿意咬了一口饼干,男人又好说歹说哄着喝了几口水下去,然后重新喂了药。叶如歌得偿所愿能闭上眼睛继续睡过去。
医生看着这一幕直叹气。这年轻男人心挺诚的,但真是不会照顾人,女孩跟着他也是受罪。
于是浸了一条凉毛巾拿来,放在了叶如歌的额头上。
“这是做什么?”Gavin睁着他那双警惕的眼睛问。
“物理降温,病人会好受一些。”医生解释道。
“那刚才你怎么不说?”俊脸冷得像挂了霜一样。
医生没说话,心底暗暗腹诽。谁能想到你连这都不知道。环顾四周,又从沙发上拿了个小狗样的抱枕放在女孩手里。“她抱着睡,会舒服一些。”
?
???
Gavin看着那条柴犬样的抱枕,我在这里,还要抱狗做什么。他抬手就要把抱枕拿起来丢掉。
女孩却感受到手里柔软的触感,翻身侧着抱住,把头在柔软的抱枕上蹭了蹭,“妈妈”她呢喃着。
妈妈。无论在什么时候,柔软温暖的东西,总让人想起妈妈。
靠。Gavin无奈地看着那只被女孩紧紧抱着的狗。她翻身侧睡,额头上的毛巾又掉了。
见他不再说话,医生转身离去。这边男人捡起枕头上掉落的毛巾,用手轻轻扶着,再次按在了她的额头。
她侧身抱着狗,他便一直用手扶着毛巾。微凉潮湿的触感传到她的额头,也传到他的手心。
待毛巾逐渐变暖,他便去重新用冷水打湿,再放回她的额头。
女孩睡的并不安稳。不停翻身,还一直咳嗽。恍惚间总有一个微凉的东西在自己的额头。咳起来的时候他把她拉到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别呛死了。他想。
他望了望窗外。原本打算今天回去的,现在看来是别想了。这鸽子弱的很,病成这样哪里受得了车马劳顿。
他忙了一天,换毛巾拍背,喂水劝吃饭,定时喂药。他早就忘了要找她算账的事情。看着她苍白却又带着烧红的一张脸只是想,怪我。
都怪我。忘了小鸽子不禁吓,一吓就能病成这样。
下午的时候叶如歌终于退了烧,被他叫起来吃了点东西下去。叶如歌整个人烧的都有点迷糊,脑子好像不会转一样,蜷在他的怀里呜咽。
“冷。”她极力往他怀里钻。冷,男人的身体热腾腾的,像个火炉。
冷?Gavin匪夷所思地看了看手里的凉毛巾,一时之间难以分辨是这鸽子怪异,还是医生不靠谱。“烧成这样还冷?”他问。
“呜...脚冷。”如歌又缩了缩身子,努力把脚移到有热度的地方。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又摸了摸她的脚。嚯,摸到的瞬间给他吓了一跳。这一双小脚根本不是人的温度,无论从外形还是触感,都像极了冰凉的白玉石。
他笑,这小鸽子真是奇怪的紧,哪有人全身的温度还不一样。于是他把她的一对脚按在自己胸口,那里心跳如擂鼓,一下一下,坚实有力。
从心脏被埠出的动脉血温暖喷薄,一点点捂热了他胸口处那洁白的一双石头块。他用胸口最暖的那口血来暖这一双脚,女孩舒服地在梦中舒展了身体。
*
又是一夜过去,身后床上的女孩高烧已退,沉沉睡去,呼吸平缓。
窗外群山连绵,天光乍破。
能穿过群山的从来不是硬碰硬的石头,而是潺潺流水。没有形状,却源远流长。
走着走着,天不知不觉就亮了。
她学会了克服恐惧,他逐渐变得柔软。
32
深夜。营区山顶别墅。如歌坐在闷热的夜里心神不宁。
已经是入冬的时节,但这里依旧很热。她渐渐开始不想用空调,仿佛这样就能让这里更像故乡一样。
回到营区已经三天了。三天来,Gavin早出晚归,和首领商议报复政府军和并罗武装的方式。但是他对自己,一直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苛责表现。
好像之前的事情都已经随着一场高烧被烧掉了。
如歌有侥幸的欣喜感,但时不时又有一丝不安。她怕Gavin会再次回想起来找她算账。
她想再试探一下Gavin的态度,看看是不是真的过去了。这世上,所有第一次出现的越界和违规本质上都是一种试探,试探是否有进一步越界的空间。
如歌心里千般思绪,心烦意乱。突然卧室的门打开,Gavin迈着一双长腿走了进来。
“这么热怎么不开空调。大半夜不开灯坐在这里发呆出汗。”Gavin递过来一杯水,顺手打开了空调。
“嘶。”如歌接过杯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倒抽一口冷气。
“又怎么了。”男人打开灯,自然而然地拉过那小手仔仔细细地检查。
纤细苍白的大拇指腹上,赫然一道红色的印子。“这是怎么搞的?”男人的眉头皱的很不像样子。
“卷,卷发棒烫的。”叶如歌小心翼翼觑着他的脸色。
卷头发的时候她满心想跑,连烫了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