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罪我(78)
Gavin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应该,时间算起来太快了。
她竖着耳朵又听了听,外面是陌生的脚步声,而且不是一个人,听频率节奏,至少是三个人,成年男性,其中有两个是身上功夫极好的人。
如歌的大脑陡然间清醒了几个度。
她不敢暂停水声,怕惊扰到外面的人,于是把淋浴头仍然开着,轻手轻脚走到镜子前裹上浴袍。看了看手边,竟无一可用的武器,只勉强从洗手台上捡了只烟灰缸拿在手里。
如歌稳住扑腾乱跳的心,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浴室的水声在响,外面的三个人一定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这里。
她如果能在开门的瞬间以极快的速度用烟灰缸砸倒一个功夫好的人,应该还有机会和剩下的一个好身手的人缠斗一阵。
而如果自己第一下失了手,两个这种身手的男人,她赤手空拳只怕应付不来。
不知怎的,她已经自动跳过了惊慌失措的一步,也不再做只要蜷在浴室里就不会被发现的美梦。她选择了主动出击。
决定不再想了。
她径直拉开门,挥手将烟灰缸砸向了自己看到的第一个黑色身影。
时间太紧,在对方是专业的情况下,她没有时间看清体貌以分辨哪两个是打手,只看到两黑一白的身影。
干脏活的人一般穿深颜色,因为溅到血也不明显。
她赌对了。下一秒,她已经看清那个身穿白色的男人体型臃肿,没什么战斗力。
这就好办。眼前第一个黑影子后脑挨了重重一下,已经滚倒在地上。
不要管人,先管枪。如歌心中想起Gavin的话。
近距离搏斗,她足够灵活,眼前的打手不见得能占到便宜。但对方只要有枪,就是致命打击。
可是面前的两个人,有两把枪。无论抢哪一把,另一个人都会立即把枪口对准自己。
擒贼先擒王。如歌直接奔向了那个白色的身影,利落地从他腰间抽出枪来对准他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挟住他的脖颈。
打手愣了一愣。这和他们之前想的不一样。
*
眼前这个被挟持的人叫昂敏,是M国军政府的署长。昨晚他们在酒店大堂的时候,昂敏就看上了这个年轻男人身边的女人。
那个年轻男人一看就不好对付,大概率是个杀手。
于是昂敏给了前台服务员一笔钱,换了一张能打开这层总统套的卡。
终于在门口看到年轻男人出去,杜温立即带着打手上来抓人,没想到一开门就被这个女人反将一军。
这不是那年轻男人找的妓女吧?看着身手,只怕是他的同伙。和如歌交手之后,打手心想。
他望了望命攥在对方手里的昂敏,无奈地扬了扬手中的枪,然后把枪丢了过去。
如歌则在抬腿去踢枪的时候被他趁势绊倒,手里的枪也飞了出去。
如歌此刻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Gavin在,会怎样骂她,他恐怕会说即使脑袋掉了也不能掉枪,叶如歌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她来不及向脑海中的Gavin还嘴,立即爬起来和打手近身肉搏。
此时两把枪都在地上,和他们两个有一定距离,只要能压制住打手,她还不一定会输。
*
Gavin刚走进酒店大堂就觉得不对。
第六感总是比大脑的反应快。哪里不对呢?他垂着眼睛状若无意地飞速扫过一遍四周。
吧台边的年轻女人举手投足间没有任何战斗受训的痕迹;
沙发上坐着的中年男人中有一个腰间藏了枪,但看状态不是来偷袭的,应该只是防身;
他又扫了一眼环境,四下开阔,难以藏人;
他在移动,对面楼难以设狙击位;
难道是藏了炸弹?他想示意丹拓去拿防爆仪。
可是不对。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Gavin又扫了一眼周边可能藏炸弹的物品。吧台上的酒柜、入住客人的行李箱、前台的电脑、门口的花盆......
等等。前台,前台有问题。
前台的那个女服务员看向自己的表情明显带着紧张。
Gavin索性站住,又看了她一眼。
女服务员更加紧张,低头装作没看到,手里立即拿起了电话。
电话。那是酒店的内线电话,通常是用来打到客房的。
不好。
Gavin转身立即往电梯跑去。
鸽子,鸽子在房间里。就不该听她的,一个人都没留。
*
电梯里。Gavin紧紧盯着一层层变动的数字。这破东西太慢了。
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电梯。但对于恨不得长了翅膀飞上去的Gavin来说,实在是太慢了。
他太紧张了。他感到自己一刻都无法停止去思考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呼吸又促又慌。连身旁的丹拓都察觉到,于是抬头看他。
Gavin无心瞪他。他只觉得铺天盖地的恐惧像黑夜一样袭来,难以想象打开门之后会看到什么。
越难想象,越害怕。
越害怕,便越控制不住去想。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的额头上竟隐约渗出冷汗来。
这破电梯终于到了。
冲出电梯的时候,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弄死他。
谁碰了我的鸽子,我要弄死他。
生剖,活剥,一刀一刀碾碎了血肉。一剎那间他脑海中掠过无数种残暴至极的杀戮方式。
可是这些都不够。谁如果碰了我的鸽子,那他最好有一百条命,要让他死一百次。
可是死一百次也不够。
他们如果也这样对她怎么办。那些平素用来泄愤的方式在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突然变得无比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