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碰上面,两人也会切磋一番。
她们脾性投契,屈知微不是会附庸的人,徐端宜身份虽尊贵,却也不是倨傲不逊的人。
两人往来久了,关系自然便也称得上熟稔。
前阵子,她与谢清崖大婚,屈知微在外地,未能赶回来。
但前两日,屈知微遣人送来一件礼物,贺她大婚,徐端宜便知晓,她已回来。
原本也想着,寻个时间去与人见上一面,看看她近来又在研究什么东西。
未想如今倒是先因为长宁的事,与人联系上了。
徐端宜在信中,也未与知微说去屈家的来意。
倒不是怕打草惊蛇。
而是知微为人,并不是爱管这些俗事的人。
她也不想拿这些事打扰她。
何况对于有些人,只有屈家知晓,让他们轻拿轻放,是没用的。
这趟屈家之行,她是肯定要去走一遭的。
碧溪在一旁看着,见她落笔,不由担忧道:“您直接与屈大小姐说明日要去屈府,会不会打草惊蛇?”
徐端宜拿过时雨递过去的帕子,一边擦手,一边说:“不会,知微从不理会府中事宜,也不会与旁人说我明日要去的消息。”
“等墨干,便送过去吧。”
“是。”
*
这夜。
徐端宜寻了理由,未去谢长宁那用膳。
也是怕小姑娘还得费尽心思,强撑着难过,陪她说话。
“谢女郎的事,您真不与南安王说一声吗?”快睡的时候,碧溪问了徐端宜这么一句。
她是怕回头南安王知晓后,责怪到主子身上。
徐端宜心中也不是没有这个担忧。
但她先前已经应允过芙蕖,也不想让长宁难做。
这毕竟是长宁的事。
她只能规劝,却不好直接替她做主。
“先不说了,等长宁决定好,再说吧。”徐端宜开了口,本想询问谢清崖今日回来没,但想想,还是没问。
她让碧溪下去歇息,自己也准备睡了。
但等碧溪应声退下之后,她却迟迟睡不着。
其实身体已经很累了,昨儿夜里就没怎么睡好觉,今日也没时间午歇。
大脑昏沉。
但精神就像一根紧绷的弦,始终绷着,无法轻松。
徐端宜侧过头。
屋内烛火还剩一盏。
这是为了方便徐端宜半夜起来,特地留下的。
床帐今日没有掩实,漏进来一点外头的光,徐端宜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最后她忽然侧过头,看向里边那只已经许久没有人睡过的枕头。
同样的大红衾枕,绣着花好月圆。
徐端宜如从前一般伸手,在那寓意美好的纹路上,轻轻触摸过,而后又一点点蜷起身子,往那枕头处靠过去。
其实这枕头,谢清崖也只睡过一回。
早就没有他的气味了。
但徐端宜却还是感觉到了安心。
困意逐渐来袭,徐端宜枕着谢清崖的枕头,慢慢睡了过去。
……
谢清崖这会却还未睡。
他今日去了一趟城外,亲信来报,说是养在城外的陈千总快不行了。
这陈千总,便是当年,被那黑衣人带过来的那位老兵。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那之后。
谢清崖便秘密把人养在城外,托人好生照顾。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今日得到消息,谢清崖自是不放心。
因此一回来,他都顾不上吃晚膳,就通过暗道,从梅雪征那出了城。
奔波一夜。
如今才得以回来,谢清崖满身风尘,疲惫不堪。
令吉一直守在外面,见里头传来动静,他忙进去给两人开了门。
眼见主子身披披风出来,脸也被罩在兜帽之下。
看不到主子此时脸上的神情,令吉刚想张口询问那陈千总的消息,便被昌丰拉住胳膊,与他摇了摇头。
令吉心下一沉。
谢清崖始终没有说话,他自顾自解开披风,去一旁洗漱。
昌丰看了一眼谢清崖,先拉着令吉出去了。
“陈千总他……”
去了外头,令吉看着昌丰,哑声询问。
昌丰脸色也不好,沉默片刻,才沉声回道:“不太行了,现在就是熬……”
当年他本就受了重伤。
那场大火,更是伤了他的根本。
虽然这些年一直被好生照顾着,但还是回天无力。
现在就是靠一口气熬着。
看能不能熬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其实谁都知道,主子也知道,但还是忍不住难受。
陈千总——
他是当年长野之战,唯一留下的人了。
令吉张口想说话,心口却沉沉的,说不出话,他眼圈一点点红了起来,忽然,他咬牙切齿回过头,拿拳头狠狠砸了下那廊下的柱子。
昌丰也没阻拦,任他这样无声发泄着。
过了一会,昌丰才哑声与人说:“好了,今晚府中可有什么事?”他毕竟要比令吉成熟,也要冷静许多。
难过的情绪压在心口,他又问起今日的情况。
怕他们不在的时候,府中又出了什么事。
令吉也收拾好心情,把今日芙蕖去临风阁的事,哑着嗓子先与人说了。
“好端端的,王妃喊芙蕖过去做什么?”昌丰皱眉。
过后,他又问:“还有什么?”
令吉也没隐瞒,继续回道:“还有一封信,王妃给屈家那位大小姐写了信,我们的人秘密看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内容,就是明日王妃要去屈家拜访这位屈家大小姐。”
昌丰沉眉思索。
事先王妃嫁进王府之前,他们也仔细打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