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明白她这会完全就是在发泄,自是不好接话的。
只能在一旁聆听圣训。
等昭裕太后发泄完,让她先去传话,丹枫便立刻同人欠了欠身,先往外吩咐去。
而此时。
曹达那边也接到消息了。
从陈立口中知道这桩事情的时候,曹达也颇为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徐家那丫头竟然会往玉田那边跑。
陈立也有些紧张。
死一个谢清崖,并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南安王府现在也已经没人了。便是玉田那边的百姓都没了,也不会查到他们身上。
但要是那位在那出了什么事……
以太后对那位的看重,只怕必定是要把这件事查个翻天覆地,若查到他们这边,那他跟干爹就真的完了!
干爹手眼通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他……
陈立想到这个结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一时也顾不上规矩,忙着急问道:“干爹,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嘉顺长公主还在玉田,那咱们那事……还继续吗?”
“你说呢?”
曹达冷着脸瞪他。
陈立被他瞪得立刻瑟缩了下,接着埋下了头。
但也不敢不说话。
现在晚上一会,就多一分危险。
他小心翼翼道:“那干爹,我们……”
“让柴寿他们回来!”曹达狠狠闭了闭眼睛,然后咬牙切齿说道。
他是真的火大。
好好一个局,本想着让谢清崖彻底交待在那边,怎么也没想到徐家那丫头竟然会往玉田跑去!
他有气撒不出,脸色自是难看无比。
眼见陈立当即就要出去吩咐,他忽然又把人给喊住了。
“站住!”
陈立停步回头。
虽然心里急得不行,但他还是先对着曹达恭敬问道:“干爹,怎么了?”
曹达冷着脸,沉吟片刻后,冲人说道:“我总觉得那丫头去玉田不会那么简单,你让柴寿他们留一个人,仔细调查下她跟谢清崖的情况,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立忙答了声“是”,过了会,他又问曹达:“干爹,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曹达不语,只沉着脸,冲人挥了下手。
陈立心底松了口气。
以免柴寿他们做出什么,事情不可挽回,陈立立刻快步往外走去。
几乎才出门。
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陈立也不敢回头。
忙又快走几步,喊来心腹,让人即刻往玉田送去信鸽。
但还未等曹达的吩咐传到玉田,玉田那边就先闹出了事。
……
彼时。
已是正午时分。
郭天词已经离开玉田了。
徐端宜好说歹说,总算是先哄着人回去了。
眼见快到正午,谢清崖他们却还没来,徐端宜便让时雨喊令吉先出去看看。
她只当他们是有事延误了。
未想令吉出门后也迟迟未归。
菜肴此刻已经摆在了桌上。
如今物资短缺,城中不是什么都有,但她还是费心思做了一桌子菜,想着他们怕是中午要喝酒,还让王师爷特意取了一壶陈酿过来。
不多。
就小小一壶,够解个馋,不至于喝醉。
毕竟如今正值多时之节,自是不能让他们喝个尽兴。
但徐端宜已经想好了。
等之后玉田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他们回到京城,她再好好请梅雪征和李文高来王府吃一顿便饭。
到时候他们想开怀大饮,也不是问题。
徐端宜想得很好。
可时间一点点过去。
别说谢清崖他们了,就连令吉也迟迟未曾回来。
原本冒着热气的菜肴,这会也已经丧失了原本的温度。
徐端宜也不知怎得,莫名觉得有些心慌起来,她走到门口,望着院子外头,心一直突突跳着,停不下来。
时雨见她眉心紧皱,自是知晓她是在担心出事。
她心里也有些不放心。
“您别担心,奴婢先去外头看看。”她说着就要出去。
但才走了几步,院子外头就先走来一人,起初未瞧见人影,只瞧见一双大长腿,时雨只当是王爷回来了,忙回过头,兴冲冲地跟徐端宜说道:“主子,王爷回来了!”
徐端宜也瞧见了。
早在时雨开口的时候,她就立刻往前快走了几步。
眼见那人从门后露出身影,徐端宜立刻扬起笑脸,刚要喊人,却瞧见梅雪征的身影。
笑意顿时凝固在了她的脸上。
徐端宜看着梅雪征,迟疑地喊道:“梅大人?”
还以为是梅雪征先过来了,徐端宜又立刻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先与人温声说道:“王爷和李大人还没过来,梅大人先坐会,我已经让人去喊他们了。”
“他们今日有事,来不了了。”
梅雪征进来后,先跟徐端宜拱手一礼,然后便与她这样说道。
说完,他站直身子,微垂着眼睛,冲着徐端宜的方向继续说道:“王爷让我跟殿下说声抱歉,但实在事情紧急,他这会已经赶去堤坝那边,无法来亲自跟您说,我替他拿几身衣裳也得跟着过去了。”
未等徐端宜回答,梅雪征又跟时雨交代道:“劳烦这位姑娘,替你家王爷收拾几身衣裳,我带过去给他。”
可时雨岂会听他的话?
就连谢清崖的话,她都不一定听。
她没有丝毫反应,只看着身侧的主子,等着她吩咐。
徐端宜没发话,她蹙着眉问梅雪征:“堤坝那边出什么事了?”
梅雪征依旧垂着眼睛,恭声与人说道:“就是些工程上的事,需要王爷过去一起商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