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崖却是个越看人羞臊,越要故意捉弄人的,此时见她耳廓都红了,他故意凑得更近,薄唇就贴在人的耳旁,继续低声跟人说话:“我哪里乱叫了,师者,传道受业解惑。”
“你既要教我,我喊你一声先生有何不对?”
他嘴里说得一本正经,做出来的行为,却跟孟浪的纨绔子一般。
不。
恐怕再孟浪的纨绔子,都不会一边恭恭敬敬喊着人“先生”,一边做出这样轻薄的行为。
薄唇就这样贴在人滚烫的耳廓上,时而亲吻,时而扯咬一下。
哪里有半点学生的样子?
徐端宜显然是受不住他这样孟浪的,脸红得要滴血,她倍感羞耻地喊了一声:“谢清崖!”
谢清崖听到这一声,埋在人的脖子处,低笑一声。
知晓再闹下去,真要把人惹生气了。
这才松开嘴,哄人:“好了好了,不闹你了。”
他边说边起来:“你的两个婢子给你带了不少吃的过来,我去给你加热下?”
徐端宜这会还不想看他,便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谢清崖这会,倒是真的没再闹她,只笑着同她说了句:“那你再休息会。”
他说完,又俯身亲了下她的头顶,这才起身穿衣出去。
徐端宜听到脚步声彻底远去,这才红着一张脸坐起身。
往外看。
已经看不到谢清崖的身影了。
却能听到他嘴里哼着愉悦的小调。
虽然隔得远,听不清那小调唱的是什么,却也能感觉出他此时的心情十分愉悦。
徐端宜听着,眼睛也一点点弯了起来。
羞臊是真的。
毕竟循规蹈矩了这么多年,碰到谢清崖这种时不时就要孟浪一下的人,她哪里受得住?
但欢喜也是真的。
从前,她哪里想得到,她能跟谢清崖亲密成这样?便是梦中,她都不敢有这样的奢想,做这样的美梦。
脸颊还有些滚烫。
但徐端宜的心里也晃荡着数不尽的欢愉。
……
傍晚时分。
日头渐渐没有那么大了。
徐端宜和谢清崖坐躺在小院的躺椅上。
小院被两人收拾过之后,已变得十分有模样,一点都看不出原先的荒芜模样了。
他们此刻坐在一棵巨大的槐树下。
这个时节,槐花开得正好,一簇簇的白花,在枝头开得十分好看。
旁边的石凳上放着一些糕点和水果,还有一盘被切成片状的不同口味的粽子。
谢清崖这会终于知道了,这不同丝线代表的口味,究竟是什么了。
白线代表碱水粽。
红线代表蜜枣粽。
蓝线代表肉粽。
徐端宜说,这应该是出自碧溪的手笔,谢清崖各自尝了一些,味道的确不错。
尤其是那碱水粽。
他还是头回知晓,这碱水粽还能配酱油吃,从前他们家里都是就着白糖吃的。
而此时——
他正环抱着徐端宜,把人揽在自己怀里,下巴撑在她的肩上,在看人打手绳。
先前喊人“先生”,虽然是有故意逗弄的成分,想看徐端宜难为情,但跟人学打手绳,谢清崖却是认真的。
他是真想自己亲手编一串手绳,送给徐端宜。
他从前不信这些寓意。
但既然徐端宜信这些,那他也想亲手为她编一串祈福纳吉的五彩绳,愿她余生福满安康。
“就是这样,你试试看?”
徐端宜亲自与人示范一番之后,便让谢清崖先尝试看看,若是哪里不会,她也可以继续教人。
谢清崖嗯一声。
万事开头难,但谢清崖却没要徐端宜先前编得那根,他从一旁抽出五根不同颜色的绳子,打算自己从头开始编。
徐端宜看着他笑了笑。
她没说什么,打算先起来。
“做什么去?”
可她才一动弹,身后就传来了谢清崖的声音,而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不仅未曾松开,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
“你这样坐着不舒服,我到旁边去坐。”徐端宜好脾气地跟人解释。
谢清崖听她这样说。
看了她一眼,没多言,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牢牢抱着,不肯撒手。
“好好待着。”他语气不容置喙。
徐端宜见他坚持,便也没在这些小事上跟他争。
他既要抱,她也就老老实实,继续躺回到他的怀里了。
左右这架躺椅也够大,够结实,不至于被他们压扁。
之后谢清崖就这样一边抱着人,一边开始编起了手绳。
他其实很聪明,从小学什么都快。
但凡是他感兴趣的东西,他都会努力去钻研,先前是对这手绳没兴趣,自是懒得费脑子,但现在他是真的想学会之后,编一串送给徐端宜。
刚才他也是认认真真,看着徐端宜是怎么编手绳的。
步骤都记在他的心里。
他只是在最开始编得时候,费脑子想了想,之后上手之后,倒是很快就会了。
徐端宜起初还以为他学不会。
没想到搁放在她眼前的两只手,就跟翻手花似的,这里一下,那里一下。
很快那五彩绳的雏形就已经出来了。
“这么快?”
徐端宜未掩惊讶。
她原本还拿着自己先前没编完的那串,打算打发下时间,此刻见谢清崖动作这么迅速,步骤还都是对的,便索性放下手里那串,直接看人编起手绳。
谢清崖在徐端宜面前,好像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少年。
听出徐端宜话语之中的惊讶,他这会便又开始骄傲自满起来了,扬着唇,挑着眉,毫不掩饰地自夸道:“但凡我用心学的东西,就没有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