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跟我说,这些东西都是一样的,就是东西旧了点,他们还给我试过,要不然我也不敢这么做啊!”
“我求求您了,您饶过我一条狗命吧!我知道您厌恶曹达,我……我可以把他这些年私下做的那些事,都告诉您!”
“只要您放过我!”
他说着,便咚咚咚,给人磕起了头。
谢清崖仍紧紧抓着那把剑柄。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终于压抑着情绪,揪着他的衣领问道:“冀州营中,是谁在帮你!”
全方同此刻自然不敢隐瞒。
他仰着头,看着谢清崖:“是……”
谢清崖看着他开口,只觉得那尘封多年的真相,就要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其实相比曹达和全方同。
他更恨的,还是冀州营中,那个帮他们隐瞒真相的那个人……
“那个人究竟是谁?”他迫不及待又逼问了一句。
他已经控制不住心中压抑多年的怒火了。
全方同也感觉到了他的怒火,他的声音,不由更加小了:“是、是……”
可他的话还没说出。
谢清崖便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好似正冲他过来。
对危险的本能察觉,让他想也没想,就直接拉着全方同躲开了。
几乎是他们才躲开。
三枚梅花镖,就直接钉在了他们面前的那棵树上。
全方同看着这一幕,直接吓得尖叫出声,谢清崖则立刻往梅花镖来的方向看去。
他见不远处的房顶上,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黑衣,身形高大,斗笠遮脸,看不清脸。可谢清崖却是本能感觉到,这个人,不可能是曹达派来的。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中。
谢清崖便见前面又飞来几枚梅花镖。
看那梅花镖的架势,就是为了夺全方同的命来的,谢清崖心中已了然来人是谁,他下意识想先去抓全方同。
可全方同那个贪生怕死的东西,早在看到那几枚梅花镖的时候,就惊叫着退后跑开了。
手落了空。
谢清崖暗道一声“该死”。
再想去抓全方同已来不及,身后又飞来几枚梅花镖。
一枚直接穿进了全方同的脖子。
谢清崖只来得及看人瞪大眼睛倒下,便感觉另有两枚朝他而来,他躲开一枚,另一枚却刺进了他的左肩。
那人功力深厚,谢清崖被逼得往前趔趄两步,唔了一声。
没去理会肩上的伤势。
谢清崖转头朝黑衣男人的方向看去,他一边咬牙把肩上的梅花镖取了下来,一边手拿长剑,朝人的方向冲去。
黑衣男人却并未流连战局。
见全方同已死,便直接一跃离开。
“站住!”
谢清崖看着男人在房顶上跳跃的身影,咬牙追去。
他此时已顾不上身上的伤势了,也顾不上那肩膀上流下的鲜血。
满脑子就是要抓住他!
抓住他!
他要看看这人究竟是谁!
“你到底是谁?”
“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
“你对得起我阿父吗?”
谢清崖看见男人在他这句话之后,忽然停顿的脚步。
看着这一幕,谢清崖却没有猜到真相的高兴,反而更加恼怒起来。
怒火滔天。
手中还未入鞘的长剑,直接朝人挥去。
这一剑,用尽了谢清崖所有的力气,若非多年仇恨迭加,只怕他这受伤的胳膊根本举不起来。
可长剑刺中了男人的肩膀,却也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谢清崖趔趄着,往前扑倒在了屋顶上。
眼见男人拔出肩上的剑,负伤离开,谢清崖双眼红得如滴血一般,朝人吼道:“站住!”
“你给我站住!”
可男人并未理会他,直接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反倒是身后传来声音。
“老大,全方同的尸首在这!”
“老大,前面有声音!”
“……追!”
……
谢清崖知道此时若被锦衣卫抓住,他就成了杀害全方同的凶手!
柴寿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过他。
扶着受伤的肩膀,谢清崖咬牙往前把剑捡了起来,插入鞘中,然后他继续强撑着身体往前跑去。
想寻个地方先藏起来,躲开这一路的追踪。
却也是巧。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马蹄声从前方传来。
谢清崖起初未曾理会。
失血过多,他其实已经有些头晕了,强撑着想跑远些,再藏起来,却见那马车上赶车的人,竟是时雨!
再一看,有人掀着车帘,正往外满脸担忧地看着。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谢清崖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失血过多,看花了眼,直到与人四目相对,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
“清崖!”
谢清崖这才恍然,自己没看错。
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但下意识的反应,还是让他立刻一跃而去。
马车早已被徐端宜喊停,车帘也已经被人掀起。
看着那张熟悉而又紧张,满怀关切的脸,谢清崖带着负伤的身体,冲进马车。
熟悉的香味,萦绕在谢清崖的鼻间。
谢清崖被人用双手搀扶着胳膊,耳边也能听到她担忧的声音:“清崖,你没事吧?”
而他单膝跪在马车上,闻言,他仰头看人。
“我刚刚还以为我在做梦。”他虚弱地冲人先笑了下,想伸手去抚她的脸,又想到自己手脏着,皱了皱眉,索性直接把额头抵到人肩膀上,靠了过去,没伸手。
第110章 第 1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