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有煞(103)
很好,女娲石并不补魂魄。却可以掩盖我“外人”的气息。
如果补魂,还要将它吐出来才好。
因为这卷轴上记载,只有没有魂魄才可以游历地狱,自由如同鲲鹏,只不过没有魂魄会死。
有了女娲石,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那就去探探这无间地狱吧。
她起身,看着二人问:“如何去无间地狱?入口在哪里?带我去。”
“杀死一个无间城的男人,就会下到无间地狱。”桑儿回答。
白纱实在没忍住,她说:“这里该要改个名字,叫做爱丁堡地狱吧。”
女人做子宫,杀了男人就要下地狱?
这简直是地狱笑话。
“那杀两个呢?”她将身后未变人形的一条娲肠甩出。
“一样。”婉儿看着满脸煞气的白纱。
“那就杀两个吧。”她甩出娲肠,打在石壁上,碎裂的石屑子纷纷落下。
她扔下手里娲肠,摇了摇头:“太大,又滑,不t好用。”
“哪里有卖长鞭,给阿姊买一根。”
婉儿摆了摆手,她从人形变成了肠子,又从娲肠样子变成了一根长鞭。
白色的,油光水滑的色泽,却不滑腻。
桑儿登时将长鞭捡起,交给白纱:“阿姊,你试试,可用得惯。”
白纱甩出,发出咻咻的破空声音,涤荡在山谷间。
很好用。并且会自由伸缩。
白纱将鞭子缠在腰间,扮作腰带。她轻轻抚了抚长鞭,“多谢,婉儿。”
长鞭轻轻蠕动了一下。
白纱手指点在半空中,在虚空里“点兵点将”最终点中了春花的丈夫。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着点到的虚空方位说:“真不是我非要杀你,你点到你了,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谁让你当着我面扔掉了春花呢。”
她烦恼地笑了笑。
身后的娲肠打了个寒颤,缩成了一团。
桑儿眨了眨眼睛:白纱阿姊,蛮疯的。
***
春花被扔到了排水道,被喂了鱼虾,她丈夫的家里却在办喜事。
她四十三岁的丈夫赵永新要娶新妇。
沿着坊内石板路,看到张灯结彩的这家,便是赵永新家里了。
红漆木门,倒是手快地很。
与三日前不假思索扔掉春花尸体时候一样吧。
白纱跳上房顶,溜着房瓦,躲在院中树后面。
这株大树的枝桠伸出来,连着房顶。
这无间地狱虽无太阳,但是倒有植物。这大树里方便她躲身。
趁着院中觥筹交错,她顺树而下,绕到了后院,找到了婚房,溜了进去。
进门后看到了面容稚嫩的新娘。
白纱心中一阵翻涌的恶心,想到如果是十三四岁的张小宝嫁给四五十岁的男人。她届时一定会劈开这男人的黑心看一看。
女孩正趴在房中桌子上昏昏欲睡,白纱凑近,看到她青涩的面容上搽着不符合年龄的桃红色的腮红,小小的嘴巴上是大红色的口红。
黑色浓密的眉毛,杂乱生长,满满生机。
眼皮一张一合,露出黑色纯洁的眼眸。
在人间,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指不定还在为零花钱不够花而苦恼,但是在这无间地狱,她却穿着红色的喜服,马上要与一个老男人同床共枕。
069.婚丧
女孩听到声响,忽然扭头,满脸惊愕。
涂满了鲜红色唇脂的嘴巴,张大了,声音还没出口,便被白纱捂住。
她低声对她说:“你如果不想嫁给赵永新,你就别说话。”
女孩睁大了眼睛,很快点了点头。
白纱不放心,捡起旁边盖头,塞进她嘴里。
“我不绑你手,嘴上的布你等会儿可自行抽出。一会儿趁乱,你就跑。听到没。”
白纱想了想,又对她说:“你想办法跑到西坊宣德门尽头倒数第三间房子里。”
这是腰间的婉儿带她去的那所废旧房子,算是她们的一处隐蔽处。
女孩点了点头,憋回了眼泪,坐在一旁,动也不敢动。
白纱透过窗缝看到院子里坐着的都是男人,而上菜的却是女人们。甚至连院中玩耍的也都是男孩,女孩们估计都在厨下劳作。
她们辛苦忙碌,却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
赵永新长得极丑,身高不足一米六,大腹便便,头顶已秃,举杯时看到手指如同蚕蛹,掩盖了骨节。
说话间唾沫横飞。
他起身敬人酒,对方应是高位者,赵永新仰着肥硕的猪脸,托举着对方的酒盅,一脸卑微之色。
“永新啊,你真是有福气,孩子生了二十多个了吧,这是第几个妻了,听说才十三岁,艳福不浅吶!”
白纱摸索着扯掉了女孩喜服上缝缀的一颗珠子,握在了手心:
二十几个孩子?也就是说春花不是第一个,春花只是生的最多的那个。害死了春花,二十几个孩子没人顾,赶快再娶一个,活着生孩子,做家务,顾孩子。三十五岁生日之前杀死扔掉。
想到如此,她怒火中烧,她手指弯起,弹出珠子。
珠子飞出,接着发出沉闷的嵌入皮肤的声响,这枚珠子进入了赵永新的脸颊。
卡在侧脸的肉里,血流如注。
白纱左手抓着新娘,右手扯出腰间皮鞭,一脚跺开木制房门。
长鞭在空中甩了甩,发出破空之声,一时唬得宾客鸦雀无声。
赵永新“哎哟”喊了一声,“有逆贼,快动手啊!就一个女人!”
白纱柳眉倒竖,“赵永新,你这新妇在我手里。你来了,我就杀了她。”
赵永新捂着脸,疼的倒抽冷气,“一个小女孩而已,无间城里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