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破产后(447)
“好……吧。”
梳礼方完,远远地便传来了清亮的乐声,素有乐器流氓之称的唢呐声响,划破了寂静的长空。
“哈,”吴部忍不住笑了起来,放下梳子向外看,“应该是那位小冬皇带着她的戏班子来捧场了。”
左修才爱听戏,小冬皇与他关系不错,这次也被拉来当工具人。
江法道揉揉眼睛,作为个钢琴家,她对此多少也来了点兴趣,于是起身,站在窗口竖起耳朵。
“是百鸟朝凤啊,真想靠近点听。”她喃喃自语。
饶听南警惕地看着她,“别想用这个借口出门嗷。”
江法道是一点脾气也没有,耷拉下脑袋拖长声音,“知道了。”
吴部看着闹腾的两人,笑着摇摇头,拍拍饶听南的肩,“我先去前边了,改天带着小左一起去家里吃饭。”
饶听南啪一声立正站好,动作夸张,唇角带笑,“好的吴部。”
女人眯起眼睛,指指她的鼻子,“越来越皮了哈。”
她又笑了起来,点点头,“是件好事。”
捱到了上午十一点半,草草吃过简单的午饭后,化妆师也来了,饶听南看了眼不断给新娘子拍照的小情侣,又看了眼窗外。
窗外,极隐蔽极隐蔽的角落,一个白色的手帕在草丛中挥来挥去。
饶听南若无其事起身,舒展舒展身子,“我去外面透透气哈。”
江法道不明所以地瞥她一眼,下巴又被挑了回来,只得微微眨眼以示疑惑。
饶听南冲她眨眨眼睛。
江法道突然就明白了,脸一红,“去吧去吧。”
饶听南先在院子里绕了个圈,随后把躲在假山后头的裴良夜拉了起来,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裴良夜的衣妆比里面那人的简单些,此时居然已经画好了。
一袭红色嫁衣,如火,如天边霞,如女儿面上羞恼嗔。
墨发盘起,红绸垂落,面如白玉,身如青松。
裴良夜长得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此时火红嫁衣在身,居然无端端添了几分风流倜傥,正有几分那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可这翩翩公子此时急得不得了。
“里面怎么样了?”她低声问着饶听南。
“先前梳完了头,现在在化妆了,”饶听南靠在假山上,调侃地看着她。
“多说点多说点。”
“你婚后左止元带我出去玩,你自个儿打三个月白工。”
“成交!”
“签字,画押就算了。”饶听南居然从怀中摸出了一张A4纸和一支笔,上面印着一张合同。
裴良夜瞪她一眼,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
饶听南施施然收好,随后拉长了语调。
“江法道嘛——很好看。”
“不过还是要你自己到时候亲自看比较好,我就不剧透了哈。”
好吧,其实是她自己也还没看到。
她像兔子一般cua一下窜了出去,顶着裴良夜幽怨至极的目光逃回了屋子。
被骗得心甘情愿的她站在原地幽怨地站了会,突然一拍脑袋。
“该死,忘记让她等会放水开门了!”
这边,饶听南再回到屋子,看见的就是一对痴痴站在原地沉迷美色的小情侣。
她挑眉,看向江法道,随后身子也僵住。
“好看吗?”江法道紧张得捏紧了拳头,掌心全是汗。
“真好看。”饶听南口中泛起一声喟叹。
凤冠矜贵,嫁衣华美,却都盖不住这人明艳无双的动人气质。
“真是便宜裴良夜了,”她忍不住感慨,指尖轻轻触碰着凤冠上微凉的宝石,温声问,“沉吗?现在要不要取下来?”
江法道坚定地微微摇头,坠饰也随着轻轻摇晃。
“戴着吧。”她红着脸,紧张得直捏衣摆。
“你啊,别把衣服捏皱了。”饶听南不住摇头。
小钥则塞给她一个苹果,“忍冬姐捏这个。”
江法道接过,微垂着头,不断深呼吸,又过了一会儿,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饶听南,“花轿什么时候来啊。”
“我看你恨不得现在走到婚房去,”饶听南翻了个白眼,看了眼表,又只能低声安慰着,“快了快了。”
下午三点,鞭炮声准时响起,吹拉弹唱的喜庆乐声越来越近。
江法道闭着眼睛,死死抓着饶听南的手发抖,喉咙中无意识溢出小兽的轻咽。
饶听南一边忍着疼,一边拿着干净的纸巾一点点吸去她额上的薄汗。
小钥则跑出跑进,不断报备。
“到胡同口了!”
“到前门了!”
“进来了进来了!”
蔡世宜本没那么紧张,被她跑出跑进,闹得也开始紧张兮兮,不断在屋内踱步起来,在小钥又一次吵吵嚷嚷着“到前院了”的时候,她伸手将人扣在怀里,用力瞪一眼,“别跑了!”
小钥喘口气,接过蔡世宜递过的水喝了一大口,抹抹嘴,“是不是该关门了?”
三人顿时手忙脚乱地将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当左止元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时,陷入沉思。
她忍不住去摸怀中的流程小抄,又努力克制住。
门……不应该是虚掩的吗?
不过不打紧,里面有内鬼。
她轻笑着,小手一挥,花轿两边的乐队顿时吹吹打打地更加卖力。
“开门呐开门呐,”她高声叫着门,“接亲的来了。”
“红包!”蔡世宜带着点小凶狠的声音响起。
要去开门的饶听南则被小钥堵在墙角。
“内鬼”被制服了。
左止元手里拿着一沓红包,左看右看,硬是没在那关得严严实实的门上找到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