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却上前还想拉住她,但好像敏锐地察觉到她不想他靠近,就有些难过伤心地只拉着她的衣袖,才带了点笑道:“陆姑娘,我有东西送你。”
陆央:“……”
旁边还有一堆仆从看着,她只好“欣喜疑惑”地同他一起进了他的院子。
到了书房以后,秦言还差点被门槛绊倒,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一笑,随后松开她的衣袖,将一堆画卷摆了出来,在桌子上铺开来。
他才转头献宝似的望着她,道:“陆姑娘,你看,这些都是我替你画的画像,当日客栈一别,我便始终想着你,一日都不曾忘过。”
说着,他还将其中一幅画拿了起来给她看。
那画上的人……金钗丽服,朱唇粉面,巧笑倩兮,通身骄傲贵气,不是陆嘉音还能是谁?
女配和陆嘉音长得可并不像。
就在她盯着画看的时候,秦言还有些难过地问:“陆姑娘是不是怪我娶了你姐姐?我以为她是你才会……”
就在他着急地想解释的时候,陆央心里冷笑一声,柔柔弱弱地扬起戴着镯子的手……
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刮子,还挺好听,打得本就醉醺醺的夫君一头栽倒在地,看向她的眼神都还有些懵,
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了打。
片刻后,他盯着她的脸,眼神似要清醒了:“你……”
陆央却已经捂住了脸,好像无法接受夫君心上人就是妹妹这件事,转头就跑了出去。
*
贴身丫鬟春雨气得直接将醒酒汤倒了,追了上来,想要安慰她,却见小姐已经伤心得泪落如雨。
春雨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小姐怎么这么惨啊,天杀的遇到这样一个惦记妻妹的姑爷。
在回到卧房以后,陆央拿帕子拭泪,声音哽咽:“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春雨心疼得恨不得回去揍负心汉一顿,看了小姐一眼,只好带着其他小丫鬟掩上门退下了。
等她们都出去以后,陆央才抬起脸,女配在府里就过着以泪洗面的日子,泪腺过于发达,她这一哭,眼泪还有些止不住。
她拿帕子擦眼泪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了房间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夫君喜欢你妹妹,你可怨恨他?”
陆央转头,就看见了上个月绑架她的黑衣人此刻就站在她的屋子里,却比她更像是屋子的主人。
他嚣张散漫地坐在椅子里,一身墨色的锦衣,手里把玩着一把洒金玉骨折扇,玉带束发,脸上还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细长深邃的眼眸和线条流畅的下颌。
陆央:“……”
他来找她多半是想利用她从丞相府找圣旨吧,怎么还这么八卦。
她正愁怎么将消息递给他呢,他来得正好。
陆央惊慌之下,猛地站起来,似想夺门而出:“你……怎么进来的?”
见她答非所问,黑衣人站了起来,朝她走过来,手中折扇抬起了她的下巴,漆黑的眼眸看着她眼含泪光,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哭的姿态还真是好看。
他看了一会儿,缓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语气平平静静,却自有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陆央:“……”
这人怎么好奇心这么重。
陆央低眸垂泪,有些害怕又有些伤心地道:“都是我不够好,不能得到夫君的喜欢,夫君是真的喜欢妹妹,为了她无心公务,生不如死,终日买醉,他都这样痛不欲生了,我怎能恨他?”
既然他是皇帝身边的亲信,那这样一个儿女情长荒废公务的探花肯定也是不会让皇帝宠信的吧。
但黑衣人听见她的话以后,却忽然骂了一句:“贱人!”
陆央差点都以为他是在骂她了,一抬头却对上了那双隐隐含着几分火气的丹凤眼,他这样看着她,道:“你夫君如此下贱无耻,朝秦暮楚,薄情寡义,你还心疼他?”
陆央:“……”
不是,他怎么好像忽然就破防了?
黑衣人此刻的确很愤怒,因为他父皇也是这样的贱人,为了他那心上人让母妃受尽委屈,还将母妃打入了冷宫,凄苦一生,就连他也从小备受欺凌。
他母妃死前却还让他不要恨父皇。
他当然只能听母妃的话,将父皇的坟偷偷掘了拿去喂狗,解了气自然就不恨了。
谁知道,他父皇比他印象里还要更贱,死了都还惦记着他那心上人给他生下的儿子,想要将皇位留给那野种。
如今这秦探花和他父皇过于相似,自然勾起了他心里的痛恨,眼神都有些暴戾起来,哪怕隔着一张面具,都能透出几分凶煞恐怖的气势。
陆央都看得愣了下,好像被他吓到似的,小心翼翼道:“你别生气啊。”
黑衣人语调冷冰冰道:“我有生气?”
陆央默默看他,不敢说话。
黑衣人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你和你夫君吵架了,明日要带着丫鬟小五去宋府小住几日。”
看他总算说了来意,陆央就明白了,他是想利用她安插人进去找东西,宋府守卫很严,但对于她是不会提防的。
让皇帝拿到圣旨的话,皇帝不会对宋府如何,皇帝对于丞相这个做过他老师的臣子还是很尊敬的。
但要是让秦言拿到圣旨以后登基的话,宋府却是被满门抄斩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