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是黑不是白(134)
潶墨白站稳脚跟,缓了缓,挥开江洛的手,迳自朝门口走去。
“阁主……”江洛看着消失在房门口的人,口中的话戛然而止。
随后面露不解,喃喃低语:“阁主,这到底是怎么了?”
话音一了,江洛便想起还有正事未禀,连忙追了上去。
竹楼另一侧的卧房内,三乐正值崩溃的边缘,神情郁郁,脸色难看至极。
忽然闻及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那呆滞的双眼一下子便亮了起来。
“潶墨……”后头的白字还未说出口,门就被“砰”地一声撞开来,惊得三乐腹下一缩,差点英名不保!
“你他……他爷爷的,快给老子解,解开,我要,要,如厕!”
三乐声音颤个不停,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十分艰难。
门口的潶墨白听见此句,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脑袋晕晕沉沉,脚步踉踉跄跄,撞倒了一众桌椅,经过几番周折,才终于来到了床边。
三乐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很是一惊,不知为何半天不见,这人便成了这副鬼样子?
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不停催促道:“快给我解药……”
可那潶墨白油盐不进,偏不给她解药,非要强撑着他那病弱身子,将她抱起来,一步三抖地走去了净房。
三乐用口死死咬住他的一缕头发,面露狰狞,道:“不必做到……做到如此境界罢,你非逞,逞这个能作甚么,我又不是残……残废,你给我先解开,让我小,小......小个便怎么了!”
潶墨白被扯得头皮生痛,双眼半睁着一眨一眨,强打着精神,已是流了一脸的汗。
半响才回一句,而声音早已哑得不像话,“你闭嘴……”
好不容易来到净房,潶墨白帮三乐脱下里裤后,便如往常一般转过了身。
“哗啦啦——”一道水声传来,犹如飞天瀑布。
“爽!”
三乐坐在恭桶之上,闭眼谓叹,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在此刻终于放松了下来!
好一会儿,水声才歇下。
这时,在那面壁思过的潶墨白,才红着耳廓转过身来。
可刚迈出一步,脚下便踩住了一只,不久前被他打翻在地的茶盏,一滑一推之际,整个人便往前飞扑了过去。
“啊——”三乐惊愕地看着飞扑过来的人,不禁脱口惊呼!
房门外,江洛看着半掩的房门,本想推门而入,听见房内传出一声尖叫,脚步猛然一顿,又堪堪收了回去。
听着房内一时大一时小的动静,江洛不禁白脸一红,捂着耳朵撒丫子跑了!
“潶墨白——”
三乐这一声惊得跪于身下的人,猛然一震,头忽然一偏,不小心与一片柔软相撞。
湿湿濡濡,温温热热,好似儿时吃的白玉糯米糕……
此荒唐一举,让两人都惊愣在了原地,一时没了反应。
灼热的气息一阵阵扑来,让三乐猛然一缩,回过神来。
“潶墨白,我要杀了你——”
一声通天怒吼,将潶墨白震得一连三抖,红着脸,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顶着三乐吃人的眼神,双手微颤地为其穿好衣物,将人晃悠悠地抱回了床上。
这一来一回,将潶墨白全身的力气都给耗尽了,身子一触到床便瘫软了下去。
任凭三乐如何叫喊,都不见有丝毫动静。
三乐恶狠狠地瞪过去,用眼神已将他捅了一百零八刀,刀刀飙血!牙间“咯咯”直响,有气不能出,憋得额上暴起的青筋几近爆裂!
——
玉山,清月派
一只信鸽从西苑内振翅高飞,翱翔于天际,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庭院中,黑佑手中捏着一张信纸,转身快步走进客房,将手中的信双手奉于坐在榻上的人。
“堡主,城中来信了。”
潶衡放下茶盏,拿过黑佑手中的信打开一看,顿时眼中一亮。
连声音都激动得发颤,“速速召集人马,今夜前去捉拿——潶墨白!”
黑佑领命,即刻出了房门。
——
竹影摇晃,夜色清幽,竹楼之上月光无限,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可楼内却不似这般和祥,反而火气冲天。
一间点着烛火的房内,两个人横躺在床上,一人睁眼,一人闭眼,一人睡得安详,一人则醒得火大!
“咕噜噜噜——”一阵接一阵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在房中,震耳欲聋!
“潶墨白!你他大爷的,别给,给,老子装睡了……快醒醒!我一天滴水未进,你还在哪呼呼大睡,你居心何在?”
三乐又饿又气,不仅涨了一肚子屎,还涨了一肚子气没法撒,只能一个人碎碎念个没完!
忽然,身旁传来一阵响动,只见昏睡已久的潶墨白翻了个身,轻咳了一声,遂而悠悠地睁开了眼。
一转头,便与一双怒火冲天的狼目两两相对,好不骇人!
惊得潶墨白一双清冽的眸子骤然一缩!
“您老睡得可真香啊!你他******”
“……”
漫天的唾沫星子铺天盖地砸来,让潶墨白顿时呆愣在床,久久不能回神,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狂啸,直叫他头痛欲裂,刚醒的脑子,好似下一瞬便又会晕过去一般。
“三乐……”他本想小声相劝,可刚一开口,就被三乐那铺天盖地的怒骂声,给掩了过去。
“我去叫人送饭……”
此话一出,谩骂声截然而止。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皆没了动静,忽然三乐剜了潶墨白一眼,喝道:“怎的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