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是黑不是白(15)
她取名为——青归,朗月青山是归处。
只因七岁时的那半个馒头,云九将她带到朗月山,一待便是十年,那里便成了她的归宿,让她有家可归,有家可依,不必四处流浪……
青归,长二寸有余,通体呈银白色,剑身狭长,青色符文萦绕周身,妖冶生辉。
三乐伸手抚过剑身,剑鸣嗡嗡,似有感应般随之震颤!
她将青归送入鞘中,捡起地上的包袱拍了拍,忽然偏过头去,偷瞄了眼屋内,犹豫着要不要跟人道个别,可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时候又被缠上,可就麻烦了。
三乐朝门口走去,可就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身后的包袱突然被攥住,动弹不得!
她皱眉不耐道:“又作甚?”
这人为何要是个哑巴呢?她言他不言,两人干瞪眼!
真是道了大霉,没见过谁报恩,硬追着人不放的,这是报恩还是报仇呢!
潶墨白垂着眼,又写下几个字:‘别走,让我跟着你,报恩。’
三乐气鲠于喉,后槽牙险些咬碎了去。
顶天吶!这人为何非要执着于此!
不行!今日必须得甩掉这个麻烦!
她眼珠骨碌碌转了几圈,将踏出去的脚又收回来,故作无奈道:“唉,行吧,真拿你没办法,以后你就跟着我,不过,你可要好好听我的话。
这样,你步子小走得慢,到我前面去!”
潶墨白见其态度急转而上,暗暗纳罕,只怕有诈!硬是愣在原地没动。
三乐见状,一拍掌将他推到前面,出声催促:“快走啊,还要赶路呢,耽误不得!”
潶墨白背后遭此一击,皮红肉响,脚下一踉跄,险些摔成个大马哈!
还没琢磨明白怎样一回事儿,当即后颈一疼,眼前一黑,径直朝一侧倒了下去。
三乐顺势接住他的身子,俯身抱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又隔着布料捏了一把手下的腰身,嘟囔一句:
“咦!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腰还挺结实!不过,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为何这般重?”
她长眉微扬,低头看去,只见怀中人双目轻阖,睫羽微垂,当真是丽若昙花压枝头,神如霜月尘不染!
面如白雪,双唇不点而朱,柔润丰盈,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三乐脑子的疑虑刚冒头,就被眼前这美貌一击而散,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啧啧啧,真是个祸害,你叫我怎么敢带上你。路上那些臭男人要是见着你,眼珠子还不得掉下来!我哪还有闲干正事啊,光顾给你打发那些阿猫阿狗了。”
她抱着人走进屋内,将人放在床上,起身走到门口,脚尖一转,又走了回来。
三乐一手撩开裙摆,将腿上的匕首取了下来,放进潶墨白的手中。
“这把刀,就留予你防身用吧,莫要再跟来了。
江湖路险,连我自己都不知是否有命回,怎敢带上你呢......”
一声“吱呀”的关门声落下,屋内又重归平静。
——
洛月城,潶鹤堡
曲折回廊处,芳草池塘边,一抹青影伫立于侧,挥手落饵,池中水绿红黄渐露,水面涟漪圈圈荡开。
“事情如何了?”男音温润低沉。
立于一旁的黑衣男子,作揖上前:“回禀少主,属下已遵照您的吩咐,将大公子劫走,扔进了几百里开外的衡云城。
那李佑前乃是城中闻名在外的色中恶鬼,大公子这次必定有去无回!”
青衫男子往池中扔下最后一把麸饵,转过身来,竟是位谦谦公子,且有如玉之貌。
他接过侍女递来的绸帕,拭净双手,薄唇勾起:“派人过去瞧瞧,若是人还没死,便将他的头带回来!”
潶衡端起桌上的香茗抿了一口,眼神幽深莫测。
父亲将潶墨白丢于外庄,不管不顾整整十年,如今却突然召他回来赴宴,如此着急,必有大事发生!
后日便是父亲的寿辰宴,断不能让他现身于此……
行路遇匪
“姑娘,借光!”脑后传来一阵叫唤,三乐赶紧侧身避让。
一辆牛车从面前悠悠驶过,牛脖子上的铃铛哐哐作响!
已至正午时分,两餐食不果腹已是饥饿难耐,她取下腰间的水囊想要饮水充饥,却窥见囊内空无一物。
“不是吧,连水都没了?看来得赶紧找个地儿补点干粮才行。”
言罢,三乐将水囊系回腰间,顺着大道一路往南而去。
走出去一里地,便看见一间依路而建的竹棚。
芦席搭顶,外檐飘着一张布幌子,上面的墨迹有些模糊,但隐约认得是一个 “茶”字。
棚中坐了三两人,有肥有燕,有男有女,角落里放着几只炉子,炉上水汽四溢,袅袅生烟。
“老板,帮我将这水囊装满,再来壶热茶,还有三人份的吃食!”
三乐招呼了一声,将水囊递给老板,径直入内找了处空位坐下。
老板接过东西,高声应下:“好勒,您歇息片刻,马上就来!”
三乐将手上的青归置于桌上,一手轻叩着桌角,等着吃饭。
旁边的几人喝茶闲聊,声音愈渐响亮。
“最近可不太平啊,附近那座五头山出了几十名土匪,个个凶神恶煞,拦路抢劫,不管男女老少,一律没得跑,男的搜刮完钱财便杀了,女子就惨咯,直接掳上山去,供他们享乐!”
一满肚肥膘的男子,端着茶碗侃侃而谈,坐于他对面的黄衫男子惊愕出声:“你说的可是真的?”
“就在上午头,二仙桥那处刚被土匪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