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是黑不是白(3)
区区一个富商,她还未放在眼里!
“各位不必担忧,我自有法子脱身,此处不安全,你们还是快快离开罢!”
几番推辞之下,众人才纷纷告辞,争先恐后跑出庭院。
见人离开,三乐作势飞身跃上屋檐,刚一动作,突然双眼一凛,朝一幽暗的拐角看去。
“出来!”
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真是大意了!
只见拐角处飘出一抹衣袂,纯白无瑕,脚步声渐起,一道人影缓缓走出。
三乐目光从下往上掠过,瞳孔微怔。
怎么是他!
月光之下,那人周身犹如笼罩着一层银色光晕,似真似幻,清影绝尘,宛如月下昙花。
他身上无一装饰点缀,只因那面容过于俊美绝俗,雌雄难辨,让人望之生叹,脸上一道血痕虽破坏了这如玉般的肌肤,可却给他苍白异常的脸上增添了一抹血色,生出几分人气。
之前惊鸿一瞥,她便觉惊艳无双,这近处细看,顿感惊为天人!
三乐好一会儿才移开眼,问:“姑娘,你为何还不离去?”
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她闻声望去,直呼不好,只见夜色中一簇簇火光由远及近快速涌来!
虽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但听着响动,估摸着有数十人。
她倒是无妨,直接杀出去即可,可若要顾虑这美人……还是先走为上的好!
三乐向前一步,一把将人拦腰抱起,嗯?这女子看着轻盈,没成想竟有些分量!
身后的声音愈来愈近,虽心有疑虑,却来不及细想,当即脚尖踏地,施展轻功跃上屋檐。
步伐轻盈,直奔府外!
潶墨白身子紧绷,睫羽低垂,掩住了眼底的一片错愕。
“人在屋檐之上,放箭!”一道粗狂的男音在夜色中响起,对着一干人等发号施令。
“咻咻——”密密麻麻的箭矢,朝两人身后袭去!
三乐头也没回,一个跃身,单脚落在一处檐角,在箭矢来临前,双手一抛,将怀中人丢至半空,动作干脆,不带一丝犹豫。
当即脚尖一旋,脑后一条飒爽的黑发像剑穗般轻扬而出,右手拔剑,剑气顿现,强劲的剑波炸开,将袭来的箭矢一一斩落!
不远处,潶墨白自半空而落,乌发凌乱于耳边狂扫,月色衣袂在夜中翻飞,掠过一抹银色的光晕。
当他阖上目子,正欲迎接这断骨之痛时,忽觉一阵疾风袭来,下一瞬,一只纤细有力的手将他搂入怀中,鼻尖猛然撞上那人的胸口,泛起一阵酸疼,让他双睫一颤!
身后一行人趁机逼近,已知有数十人。
三乐抱紧怀中人,脚下加快,顷刻之间,又赶出十余丈!
身形在屋檐之上接连跳跃,若隐若现,如鬼魅般穿梭在夜色之中,很快没了踪影。
“快追!”
身着深蓝色长衫,头戴黑色软帽的一队人马,迅速朝人追去。
一个时辰后
衡云城,衙门内
公堂之上高悬着一块金碧辉煌的牌匾,上书“清正严明”四个大字,庄严而肃穆。
一袭深绿官服腰系银带、头戴乌纱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大案前,神情肃然。
“大人,我等赶到李府时,李员外连同数十名家仆已被砍下头颅,均已身亡,那名女贼人轻功了得,几个转息间便不见了踪影,是我等无能,未能将女贼拿下......”
“啪!”
何有全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拍,暴怒起身。
“岂有此理,速速传令下去,即刻起封锁城门,全城通缉,务必要将那穷凶恶极之人,抓拿归案!
“是,大人!”那人身形一颤,领命离去。
何有全坐回椅上,盯着案上跳跃的烛火,神色恨戾。
“竟敢断我财路,哼!定叫你生不如死!”
自从何有全在衡云城担任县令以来,李佑前便日复一日往他家中抬送黄金,每回都是大几箱,时间一久,便成了心照不宣的事。
一人出钱,一人办事,两人纵横衡云城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如今却被一个黄毛丫头坏了好事!
怎能不恨!
——
浓稠混沌的夜空之上,一弯明月静挂其中,随着一阵劲风越过,一道黑影转瞬即逝。
三乐从屋檐一跃而下,落进一处荒僻的院落。
她将怀中人放下,待人站稳后,方才开口:“姑娘,我已将人甩掉,你家在何处?我先送你回去。”
女子静立不语。
“为何不回话?”
“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叫什么名字?”
......
一连几问,见人还是不答,三乐也没再耐着性子继续问下去。
“你再不言语,我可就走了!”
眼前人紧抿着唇,神色不明,还是未答。
三乐气结,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刚走出不远,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脚下一顿,转身看去。
只见那人身子一颤一颤,掩口憋咳,却不见声音,连苍白的脸上都浮起一抹红,眼眶泛泪,盈盈欲滴。
三乐面露不忍,关心道:“姑娘,你可要紧?”
待人缓过来,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姑娘,天色已晚,一人走夜路不安全,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话音落下,过了片刻,他才指了指唇,摇摇头,那双精致的眸子好似藏着璀璨星辰,直直望来,突然泛起一层波光,泛红的眼角溢出一滴泪……
“诶,姑娘,你,你......你别哭呀!”
原以为此人是故意不答,没成想是个哑巴,一番连连追问,竟将人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