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是黑不是白(49)

“别碰！”三乐拦住他的手。

“还是先找个大夫瞧瞧吧！”

潶墨白眼神一凛，当即攥住她的手，摇摇头，在她手上写道：‘不必，自小吃了花生就这样，过些日子就好了。”

看了大夫，不光是身份瞒不住，这一身的痛痒也是白受了。

三乐想起方才的花生米，一脸错愕，“你傻呀，吃不得，为何不早说，我还给你舀那么多！”

潶墨白低下头，神情哀怜，小心扯了扯她的袖子，三乐见着这小动作，拧作一团的眉头不禁松开，语气放缓，“当真不必看大夫？”

潶墨白轻点头，眼眸一弯，顿生波光粼粼，四目相对，三乐心中猛然一颤，立即撇开眼。

“你，你，这个样子太引人注目了，我，我去给你买个帷帽……”话音落下，人已跑出十步之外。

见人离开，潶墨白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

两人走到一集市，三乐逢人便打听聚路阁的下路，可却无一人知道，又到店铺打听，一街的铺子都说没听过。

几番找寻无果，也不见三乐停下，身后的潶墨白早就疲惫不堪，脚步虚浮，帷帽里的目光冷冷。

两人来到一桥下，许多乞丐聚集在这处。

论消息这一块儿，还是得找乞丐，他们分布在城中大街小巷，日日沿街乞讨，城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便传入他们耳中。

三乐原以为这聚路阁人人知晓，不料，问了一圈竟无人听过。

那老头莫不是在诓她！

望着眼前睡了一地的乞丐，要是这些人都不知，那这多半就是假的。

三乐走到一年岁不大的乞丐前，丢了几枚铜钱到身前的破碗里，“小哥，我向你打听个事儿！”

那乞丐听见碗里的声音，睁开眼数了数碗里钱，笑嘻嘻应下，“公子问便是。”

三乐蹲下身来，“你可知聚路阁在何处？”

“聚路阁？

乞丐小哥皱着眉想了片刻，摇头答：“没听过？”

三乐面露失望之色，跑了这么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突然，那乞丐一拍脑门，说道：“你去三皇庙打听打听，那处有一算命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岳麓城中还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三乐眼神一亮，又丢下几枚铜钱，径直离去。

——

日照高头，三皇庙前支着一小摊，摊前悬挂一幢幡，写着——‘一卦一两，指点迷津。’

摊位上坐着一灰布长衫，头戴宽边黑帽的男子，模样清秀，留着一美须。

小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到午时，四顾一番不见人来，收拾东西就准备走人。

“且慢！”身后传来一人声。

小简手下一顿，转身看去，双瞳巨震，愣在原地。

这叫什么运气啊！又碰见这厮！

“大师且慢，我有一事要问！”三乐快步走来，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

小简瞄了瞄桌上的银钱，吞咽口水，声音有些微颤，“公，公子，请问。”

潶墨白在身后，隔着纱帘而视。

三乐问：“你可知聚路阁？”

小简皱眉，这人打听聚路阁作甚？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告诉她也无妨。

“公子为何要打探那聚路阁？”

三乐答：“一些私事。”

“这得加钱。”

三乐秀眉一拧，看得对面人一慌。

“不给也没......”

“砰！”

小简话音未落，对面的人就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

“钱不是问题，大师有话直说！”

她抹了把鬓间的汗，“哈哈哈，公子，豪气，豪气……”

她拿过桌上白花花的银子，放嘴边咬上一口，接着道：“想去这聚路阁啊，其实不难，难的是无人带路。”

聚路阁虽闻名江湖，但也只在江湖人中口口相传，普通人根本进不了。

三乐焦急问：“如何说？”

“聚路阁在鬼市，除非有熟人带路，不然那看门的不让进……”

岳鹭城的鬼市只在夜半时分开，去的皆为江湖中人，正义侠客、凶狠大盗、名门弟子等尽在其中，反正没有普通人，正道上见不到的东西均在此处，盗贼的赃物也多在此处销赃。

三乐听罢，蹙起眉，抬眼看着身前人，请求道：“大师可否为我引路？”

“这……”小简抚着下巴的美须，故作为难。

“咚！”三乐一急，又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

这回是真豁出去了！

小简双眼噌亮，爽快应下，“没问题！”

三乐握着手里的银子，一阵肉疼。

“公子，您撒手呀……”

黑市买帖

深夜，抬头不见月。

岳鹭城集市的牌坊下，站着一人，冷风呼过，小简拢了拢衣襟，抬手揩了一下鼻尖，开口吐出一口白雾，“冷死了，这人怎么还没来呀！”

约定三更以后在这牌坊下集合，再同去黑市，眼瞧着时辰已到却不见人影，那人不会舍不得十两银子，放她鸽子吧！

小简焦急跺着步子，伸长脖子盯着那街口，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黑一白，一前一后地走来。

看清面貌，她喜出望外，挥手招呼，“公子！这呢，我在这呢！”

三乐走上前去，左右自顾一番，并未发现此处有何不同，便问：“大师，那黑市在何处？”

“随我来！”

小简带头，三乐和潶墨白跟予身后。

起初，三乐本欲不让潶墨白一同前往，没成想他倒一改往常，非要跟着前来，多番劝说无果，她也没了法子，想着只是去打探点东西，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便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