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是黑不是白(5)
潶墨白一个侧身堪堪躲过,才没撞入那人怀中,他脸色一沉,清冽的眸子看向那始作俑者,变得恨戾非常!
右手已藏入袖中,正要拿出药粉撒出去时,却突然顿住,只见他耳廓微动,嘴角忽然牵起一丝莫名的弧度,突然蹲下身来蜷缩在墙角。
下一瞬,一道霸道的剑气从天而降,寒光一闪,将那只伸出的咸猪手斩落在地!
“啊——”
被斩手那人刚痛喊出声,就被一剑封喉,鲜血飞溅,剑光之下,一双狼目凌厉森然,让人心生惧意!
只见一名胆大的捕快,大喝一声,拔刀而来,三乐一个旋身,绕其身后,猛然出剑,将人刺了个对穿。
所谓白剑入,红剑出!
一人见状,虽惊吓不已,但也壮着胆子挥刀而上,她一脚踹向身前人,大力拔出长剑,一个滑行,欺身而上,迅速屈身挥斩,将挥刀之人拦腰截断!
“咚”地一声,巷中虽恢复平静,却染上了一片血色,整条巷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更显阴森诡异。
三乐起身挥剑,将剑上的残血洒落在地,手腕一转,利落收剑入鞘,转头望去,只见一人缩在角落,身子抖个不停,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儿。
她不禁心生愧疚,真不该丢下他一弱女子自行报官。
不然,也不会落入狼穴,险些被辱。
她迈步向前,朝人伸出手,柔声安抚,“别怕,我带你离开这儿!”
潶墨白抬起头怜怜望来,手指微颤几瞬,搭上了她的手。
三乐暗暗纳罕:可真像只兔子,眼睛红彤彤,好似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真想欺负一下……
——
夜色愈来愈沉,城中却热闹非凡。
三乐带着怀中人一路疾行,来到一处破败的庙宇,正欲踏入,便见一群人疾行而来。
她带着人快速一闪,躲进附近两墙之间的缝隙里。
此处过于狭小,原本仅能容下一人,此刻却被硬生生挤入两个人。
三乐紧贴在潶墨白身上,一吸一呼间,竟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嗅着他身上淡雅的松竹香,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竟逐渐放松下来。
潶墨白的面容隐在暗中,看不真切,身侧的手早已紧握得骨节泛白。
庙宇内一行人在搜查无果后,终于快步离去。
“人走了!”
三乐拍了拍身前人的手臂,率先从狭缝处走出。
潶墨白见人离开,顿时呼出一口浊气,缓缓跟在身后一同进入破庙。
这庙宇很小,前头是庭院,后边便是佛堂,院内杂草丛生,足足没过膝盖,地上碎裂的瓦片随处可见。
佛堂之上只有一座孤零零的佛像静立其中,灰尘和蜘蛛网覆盖其上,让人辨不清真容。
三乐进入庙内,打量一番确定无人,才找来一些枯草树枝点燃一火堆,给这阴森的寺庙增添了一抹光亮。
她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伸手烤着火,驱散着夜间的凉意。
突然抬眼望去,发现那人还站在原地,伸手招呼他坐下,“你愣在那处做什么?还不过来烤烤火,奔波了一夜,还是快歇歇吧!”
潶墨白看了一眼那处,见满是杂草,眼底掠过一丝嫌弃,闻着这周身的腐朽之气,不禁捂住口鼻。
缓了片刻,终于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铺在地上,不徐不疾坐下。
三乐见状,不免嘴角一抽,这不是……她之前给他擦泪的帕子吗?
虽固然生气,但也不好多说,怕又给人说哭了去。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对面的人,瞧他这般仪态优雅,身姿端正,再看看自己,随地而坐,一曲一伸,也太过不羁了些。
这番对比之下,让她莫名汗颜,摸了摸鼻尖,主动攀谈起来,“咳咳,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潶墨白闻言微微一愣,从火堆旁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一个——白。
三乐见人没再动作,疑惑道:“只有一个字?”
虽不解,怎会有人名字只取一个字,但也没再多问,毕竟这年头,谁都有不愿让人知晓的往事。
避过这事不讲,她又谈起了正事,“眼下,我已被官府通缉,城中也是一片混乱,你和我牵扯上关系,再留在城中也不安全,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出城,到时我再离开。”
交待完,她抬眼不经意瞥见他脸上的红痕,随即从包袱里掏出一瓷瓶扔了过去,“接着,这是我常用的伤药,药效还不错,抹抹罢。”
潶墨白闻声接过,看着手中的瓶子一愣,随即又听她打了一哈欠,“天色也不早了,赶紧睡罢,这处比较寒凉,若你觉得冷,大可倚着我,都是女子不必拘束。”
话音轻松落下,他不禁脸色微变。
隔了半响
幽静的庙宇内传来一阵平稳的呼吸声,直至此时,静坐在一旁的潶墨白才抬目,肆无忌惮打量起对面熟睡的人。
那张脸映在火光之中,一双狼目不乜着看人时,倒显出几分乖巧。
这女子究竟是谁?
为何会《云鹤剑影录》中的剑式?
她与十年前那刺客可有干系?
他寻了《云鹤剑影录》整整十年,一直未果,没想到,竟在李府看见这女子使出《云鹤剑影录》中的剑式!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从这女子身上着手,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人。
夜色寂静无声,忽然,火堆发出爆裂一声轻响,星火四溅!
潶墨白垂眼思付,过了片刻,从袖中拿出一白瓷瓶,拨下瓶塞,悄然走向对面......
夜袭衙门
此日清晨,秋风习习,庙内的杂草沙沙作响,一抹晨光从破洞的屋顶钻进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