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是黑不是白(76)
这一下突变来得十分意外,三乐一时大意竟没防住,她下意识将人护在怀中,那一口便直接咬在她的手臂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禁闷哼出声,虽然轻微,却还是让怀中的人听见了。
潶墨白猛然转头看去,双目骤然一缩,手中紧握的匕首飞快挥出!
手起刀落间,只听“咚”的一声,那小孩掉落在地,脑袋耷拉着一半还挂在颈上。
三乐怔怔看着右臂上那道血淋淋的咬痕,双瞳巨震,忽然回过神来,望向怀中的人。
四目相对间,她长睫狠狠一颤,此时的他与从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那双清冽的眸子幽深莫测,透着刺骨的寒意,脸上沾染的黑血给他毫无人色的脸添了几分颜色,却显得狠戾非常!
她头一回见他这副摸样,像是着魔一般,从前那朵纯净的白昙花,仿佛在这一瞬跌落了泥潭……
——
元澈同小简慌慌张张跑回地窖,又扛着锄头往回跑去,还未跑出几步,便遇上迎面而来的两人。
三乐将人放下,看向身前的几人神情沉重,欲言又止。
她低头缓了缓,展颜笑道:“你们先回去,我去躺村口晚点回来。”
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便被人扯住了衣角,她顿时一愣,好一会儿才敢转过头去。
只见潶墨白扯着她的衣角,定定地看着她。
“小白,松手。”三乐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小简看出了异常,问道:“这是怎么了?”
见人不答,刚想再问,便瞥见三乐的袖子上破了一个口子,上面血淋淋的伤口隐约可见。
她不可置信盯着那处,心中反复念道。
不可能!
不可能!
一定是她看错了!
她想要抓过三乐的手仔细一看,可还未碰到衣角就被躲开。
此举让她愣在了原地,眼圈瞬间一红!
“王乐!你不会有事的,元澈快将药制好了,你等等他……”她说着便哽咽了。
元澈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神情紧张不已,颤颤出声:“王姑娘,其实这毒……这毒也并不难解的,我已想到了法子,你稍且等等,千万不要做傻事!”
三乐拨开潶墨白的手,抬眼望向身前的几人,戏谑道:“小简你怎么又哭了,我还没死呢!
你们不必担心我,我没你们想得那般胆小,况且我还有要紧事要办呢,才不会这么快死!”
说罢,转身走了。
她怕,若再不走,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的身子不知怎么了,望着身前的人竟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将他们撕碎、咬烂、吞之入腹!
“王乐!”小简在身后撕心裂肺的喊着,眼圈红得不像样。
三乐闭上眼,朝后摆了摆手,道:“元澈,我等着你的解药,可莫要让我失望!”
突然想到什么,脚下一顿,回首一笑。
“还有,我叫三乐!”
她的声音清脆而悠长,被风轻轻一吹便散了,微风扬起她鬓边的碎发,舒展的眉眼间神采熠熠生辉!
潶墨白静静望着墙头,久久不能回神。
——
日光之下,三乐在屋檐上狂奔,那跳动的心几乎要破体而出!
她不知它为何跳得这般快,快到,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也不知牙间为何这般的痒,痒到,想要将人咬烂嚼碎才甘心!
更不知为何眼前的树和房檐皆是灰白,灰白到,这世间都失去了颜色……
但她知道,她的脚下不能停。
她还得活着!
她得报仇!
——
天幕渐渐染上一层艳丽的红色,西边的红日渐渐落下。村外数名士兵举着火把,正等候发令。
“如何了?”陆河升看向回来的士兵。
“回禀陆副将,村中还是无异动,也不见那男子身影。”
陆河升听罢,皱起了眉,不免有些失望。
本欲同她再战一场,不料她竟当起了缩头乌龟,干脆不现身了。
他叹了口气,“罢了,不必再管此人,放火!”
那士兵领命正欲发放命令,便见村中燃气层层白烟,渐渐将整个村子都遮掩了去,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这是发生了何事?”陆河升望着远处,不禁疑惑道。
“难不成,那小子见局面已无回转的余地,便干脆自己放火烧村了?”
吻上昙花
潮湿的小屋内,铁链声“铛铛”作响。
屋中的柱子上绑着一人,湿濡的黑衣上缠绕着铁链,难解难分。
此人正是三乐,此时的她脸色惨白,毫无人色。
原本清澈的褐色眸子已变得灰白不清,口中撕咬着发出“霍霍”的声响,令人胆寒!
身子不停扭动想要挣开束缚的铁链,以此往复,身上白皙的肌肤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而她却不知疼痛一般,还在不停地挣扎,连带着身上的铁链都发出“咯咯”的声响,好似要断了一般!
三乐在毒发之际,凭着最后一口气,躲进一处隐蔽的屋子,用铁链将自己捆了起来,她深知自己跑出去会有何等后果,只怕到那时,地窖里的人都得成为她的口中餐。
未免此事发生,她干脆将自己绑起来,以绝后患!
另一边,村子西侧的地窖内,元澈虽汗如雨下,却面露欣喜之色,他捧着一大木盆,里面装的正是他前不久才制成的解药。
他们几人已将解药在村中点燃,只需再将全村各个角落都布置上,村内的人只要闻见药味,便能很快恢复神智。
解药为何突然就制成了,这还得从一个时辰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