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的炮灰妻(96)

唐掌柜不明所以, 如实回答了一个数字。

宋俊明咂摸着这个数字：“这么些年，宋家有亏待你们的地方？”

唐掌柜当然不敢点头，连连摇头。

“既然没有……”

宋俊明将账本拍在桌上：“那就解释解释, 说吧。”

唐掌柜心中一紧，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

瞧这架势, 难道是宋家发现账目有问题了？发现的又是哪一部分的问题？他要不要主动交代？又该交代多少？

乱七八糟的念头转到最后, 唐掌柜还是选择‘不见棺材不落泪’：“小人愚钝，实在不明白, 还请主家明言。”

宋俊明冷哼一声：“听不明白？好。唐宇, 这些年你中饱私囊, 桃霞绯的利益被你抽走多少？要不是这次发现了不对，你是不是要将铺子捞空为止？！”

唐掌柜顿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冤枉啊, 小人绝对没有做过此等事情啊！”

他思绪急转，确认自己应该做的没有痕迹, 就连每日每月从桃霞绯带出的银子都是暗中所为, 也从不敢将其记载下来, 宋家是从哪里发现的？难道说是徐氏那边出了问题？

他偷偷瞥了一眼徐氏，见对方虽然面色微紧, 但并没有事情败露被发现时的心虚和惊惧。

不是徐氏？

唐掌柜心中稍定，既然徐氏那边没出问题，那宋家就更不可能有自己的证据，思及此, 他哭嚎喊冤得更大声了。

宋俊明督向宋倾冉。

宋倾冉知道该自己出场了，放下茶杯站起身, 拿起账本翻到其中一页：“唐掌柜的，先别号丧了，不如先对对账吧。我看看啊，十月初三，六两醉胭、含烟、簪挑分别售卖出去一盒、一盒以及两盒；而九两价位的售卖数量是……”

她抬眼，轻轻吐出一个字：“零。”

唐掌柜梗着脖子：“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吗？”

宋倾冉回忆道：“可我怎么记得，那天我买了六两的醉胭、含烟、簪挑各一盒，九两的两盒加上赠送的一盒，加起来一共六盒，花了三十六两。”

“不仅如此，你这边记载的当日营业额却只有三十二两六钱四十文。唐掌柜，这是为何？”

唐掌柜瞪大了眼：“是……”你。

一字刚刚出口，他立马咬住舌头住了嘴。

他自然记得，毕竟这样出手还算阔绰的主顾不算多，加上宋倾冉来买东西时一直头戴帷帽，更加让人印象深刻。

怪不得总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谁能想到，谁家主人家会亲自上门花钱买自己铺子里面的东西啊？！

唐掌柜那叫一个崩溃。

慌乱之下，他脱口而出：“三姑娘怕不是记错了吧？”

这话一出口，唐掌柜就后悔了。

果然，宋倾冉歪了歪头：“记错了？这一笔记错了，那十月初七这天，我记得我买了九两的胭脂二十盒，这唐掌柜也要说是我记错了吗？”

唐掌柜咬了咬牙。

话已出口，他此时要是认下来了，岂不是证实了自己一直以来中饱私囊的罪名？

不！不行！

如今之计，只有打死不认，他就不信宋倾冉除了一张嘴还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想到这里，他膝行上前几步，一扣到底，声音悲切：“三姑娘，就算小人得罪过您，您也不能这样冤枉小人啊！”

透过叩首的动作，他向后朝着吴氏示意。

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夫妻，他一个眼神，吴氏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着痕迹地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顿时逼出两滴眼泪，跟着嚎道：“三姑娘，不关当家的事情，都是小人的错，您要打要骂都行，只是三姑娘不能如此污蔑我们啊！”

哟，这是要上演泼皮无赖的戏码了。

宋倾冉没有说话，反倒是坐回原位，捧起茶杯继续小口小口抿着。

唐掌柜夫妻嚎了半天，磕头磕了半天，不见一点回应，奇怪之下犹豫着一抬头，发现此时此刻宋倾冉竟然坐了回去，只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还他-妈-的在吃点心！

唐掌柜忽然有种感觉，要不是场景不合适，他感觉宋倾冉会手里拿着的就不只是点心，而是一把瓜子，再盘着腿边磕边看戏……

呸！什么看戏？！

宋倾冉吐掉瓜子壳……不是，放下点心，慢条斯理地拭了拭嘴角，朝着宋俊明一笑：“父亲，这次的糕点味道不错。”

唐掌柜夫妻眼睛瞪得更大，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得更红，明显气到了。

徐氏面露不虞：“冉儿，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长辈，长辈与你说话怎能是这样的态度？”

她转向唐掌柜夫妻：“你们与冉丫头之间发生了何事，如实说来，有没有人瞧见？”

说‘有没有人瞧见’这句话时，徐氏咬了咬字。

唐掌柜顿时反应过来，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讲述起来。

在他口中，宋倾冉无疑是个心胸狭窄、无理取闹之人，末了唐掌柜加了一句：“只是当时店中只有小人夫妻在，并无其他客人。”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

徐氏稍稍安心，面对宋倾冉时底气又足了起来：“冉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唐掌柜他们都道歉了，你怎能如此这般污蔑他人？”

宋倾冉但笑不语。

徐氏见她不说话，以为宋倾冉是被说的哑口无言，顿时更得意了，接着道：“还不快道歉！”

宋俊明一皱眉：“口说无凭，既无人观见，你如何证明他们说的是真的，又是冉儿的错？”

徐氏一愣：“那、那冉儿如何证明她是对的？口说无凭，她也没有证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