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英堕落指南(258)

“你说。”史蒂夫耐着性子说。

“你能确保莉莉安出现吗？”

“我……”

“嘘，先别着急回答我，罗杰斯。我已经受够了人们的誓言。”康斯坦丁将食指竖在唇前，平静地说，“明天午夜十二点前，你把你那个傻子朋友带到这里，我会准备好解咒需要的全部材料。同时，我会绘制一个法阵……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总之，你需要让莉莉安显身，并待在那个法阵里。只有她出现在那里面，我才会替你的朋友解开辛克莱尔的魔法。”

“……”

史蒂夫放在大腿上的手指痉挛了一下：“你早就知道。”

“魔法的圈子很小。罗杰斯先生。”康斯坦丁假笑着咧开唇角，“而且我们一般不说‘洗脑’，而是将其称作‘梦境魔法’。你的身上也存在着相同魔法的痕迹。深红色的，这正是辛克莱尔的标志签名。”

“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了，罗杰斯先生，你，同意这个交易吗？”

史蒂夫紧紧咬着牙关。

半晌后，他道：“我同意。”

史蒂夫用很轻的声音说，“刚好，我也很想，很想，见到莉莉安。”

康斯坦丁闻言一愣，脸上原本挂着的虚伪笑容，因为这一句话骤然消散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得空前严肃。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一字一句道，“永远、永远、永远，不要对恶魔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这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你不要被他们类人的外表迷惑了，罗杰斯。恶魔不是人，他们没有情感，也没有灵魂。和这种生物纠缠在一起，只会把你带向毁灭。”

“我知道。”史蒂夫点头，看向窗外笼罩在暮色中的群山，“但就和你一样，我也在寻找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同样也只有莉莉安能够解答。所以，在得到它之前，我不会放手。”

“如果你渴望得到恶魔的爱情的话，那我不得不打碎你的希望……恶魔没有这种东西。”康斯坦丁决定最后劝一次。

史蒂夫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而是起身告辞离开了。

我想要的远比爱情更多。

他想。

更何况……

他早已得到了莉莉安的爱。

史蒂夫无比确信这一点。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墨菲斯没有出现。

书记官卢西恩静静站在舞台幕后的一角, 将手中封皮鲜红的书本不情不愿地塞给了莉莉安。

“主人让你不要再找他了，他很忙，没空理你。”卢西安语气生硬地复述道, “他说, 你想知道的问题答案就在这本书里，让你看了以后赶紧离开。”

莉莉安接过书, 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反问道：“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在梦君眼里，我是什么可以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贱骨头吗？”

她话语中的怨愤实在明显, 卢西安双眉紧蹙：“你又在发什么疯, 恶魔？”

“难道不是梦君把我召来这儿的吗？”莉莉安越想越恼火, 墨菲斯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知道考夫曼女士是扎根她心头的一根刺，还要特意让她进入考夫曼女士的梦！

她等着卢西安的解释。可谁知, 卢西安闻言，先是一怔, 而后眉心松懈下来, 用一种毛骨悚然的眼神, 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是在看什么极不寻常的东西般。

莉莉安察觉到异样。刚准备询问, 就听见卢西安语气复杂地道, “从来就没有任何人召唤过你。”

“什么？”莉莉安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这里是你的梦。”见她略带茫然的眼神, 卢西安难得升起一些耐心说，“所以……你不需要被邀请就可以到这来。”

“但我是恶魔。恶魔从不做梦。”

“那在你成为恶魔之前呢？”

“我……”

“你是个拿非利人。拿非利人会做梦, 这就是你曾经做过的梦。而且, 如果你能看一眼手里的书, 就会发现，这是你平生做过的唯一一个梦, 在1934年的平安夜。”

“然后，当午夜钟声敲响，圣诞节到来时，你就……”

说到这，卢西安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试图严肃一些地说：“……消失了。从此以后，你再也没做过梦。请相信，我真的对此表示遗憾。”

如果不是卢西安亲眼所见，他也很难相信恶魔居然也会流泪。

一滴血红的泪滴从莉莉安的左眼慢慢流淌下来，落在剧院的木制地板上。这滴泪是那么轻盈，轻盈到几近无声；可它却又如此猛烈，以至于砸碎了整个百老汇，以及这恶魔百年来唯一的，摇摇欲坠的梦境。

·

伦敦

红馆

莉莉安从浴池中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被摆在对面的克莱图斯之罐。

明明它只是安静地被摆在那里，但莉莉安却仿佛从那光滑的罐壁上看见了一张张开的嘴，正对她无声说着什么。

她侧耳细听，只听罐子嘶哑地对她道——

“你看见了吗？”

“你想起来了吗？”

“想要知道更多吗？关于你的一切——”

莉莉安呼吸急促起来。是的，罐子可以回溯过去，只要她将自己的血或者肉投进去……

“到我这来吧。”罐子甜蜜地说。

莉莉安从水里站起来。而后转过身去，不再看向克莱图斯之罐。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作为恶魔，她所拥有的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有她的灵魂。她不是人类，没有身体，只有恶魔用炼金术制成的躯壳。她的血和肉，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消亡。罐子之所以这般引诱她，是因为它想要吞噬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