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箭头绝对成立(298)

伏黑甚尔挑眉等千秋烬的话。

“……想出去的话也可以出去，记得稍微小心点。”

“哦？”男人有些诧异——他又不是没感觉到时政人员的意思，真就恨不得把他锁死在这座房子里。

术师杀手不会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价值，战斗力也好替身也好，又或者干脆就是个一次性消耗品，把自己贬低到泥里毫无自尊的人对这样的对待毫无感觉，甚至可以理所当然地接受。

没想到，真正作为他“主人”的神子大人，居然根本不在意这些？

伏黑甚尔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可笑——不知是为谁，不知是对谁。

“只要不主动找死，你的实力本来就不容易出问题，”焚烬倒是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没有杀死星浆体、五条悟过了那股劲就不会追着你杀；咒术界现在自顾不暇，也不可能真的来集火你；没脑子为了赏金上的杂鱼你不会对付不了——总的来说，很安全。”

他说话的语气介于漫不经心和成竹在胸之间，即使伏黑甚尔也无法确定对方对自己的“放纵”到底是因为什么。

理由却竟然单纯是“伏黑甚尔”的“安全”……过分好听的话。

“安全。”他重复了一遍那个词，“我这一条烂命，居然还值得您在意啊。”

用的是敬称，但显然没有多少敬意。

而焚烬淡定继续：“有需求的话可以找时政——你不想进入时政内部的话，通过我和他们合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以及，“他们不缺钱。”只缺能在这个世界内用的人。

与之对应的，是什么都不管只图钱、或者说、只图高兴的伏黑甚尔。

这个时候焚烬隔在中间其实对双方都好，有他作为保障，他们可以向对方交付相当程度的信任——虽然伏黑甚尔和焚烬的关系本身就很难评。

“所以神子大人真的不想雇佣我？”伏黑甚尔却把话题拉回到最开始。

焚烬微微一顿，伏黑甚尔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却听青年语调平平：“我想用你的话，难道还要付钱吗？”

“……”伏黑甚尔终于笑了出来，他笑得露出森白牙齿，说话时野兽般闪着寒光，“是啊……我可是，你的东西。”

每一个音节，都像用尽全力从齿间挤出。

好听的话，从来也只是好听而已。

·

焚烬于是就这么在这座本就属于他的房子里住了下来——家政真的由伏黑甚尔负责，他咸得比之前的伏黑甚尔还彻底。

“因为医生让我好好修养。”青年手中歌集翻过一页，而他支着头神情淡淡，颇有点昏昏欲睡的意思，“少做费心费力的事情……大概。”

睡眠不好，但减少消耗、给身体一点自然恢复的空间总不会出错，他现在的工作量绝不比之前躺在床上那段时间多，也不知道澈和药研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得到了焚烬“可以出去”的指示，但终于见到自己老板的男人对“外面”暂时没什么兴趣。

他觉得自己可以先探究一下自己这位“所有者”的情况。

顺便……千秋真的不是六眼吗？他这蒙着眼睛看书的架势简直和五条悟有异曲同工之妙……

伏黑甚尔：“但你甚至没有吃饭。”

日常是看书，喝水，少少的工作，会和时政发生一点交流，看起来倒是有点样子——但谁家修养身体的人是不吃饭不睡觉（这一点存疑）的啊？

焚烬换一只手支头，慢吞吞：“时政有送。”

饭=咒灵，小澈还是没放弃口味改造，而焚烬总不能拒绝徒弟的好意，所以到现在他的“食物”依旧是时政那边处理过再给他送来的。

每天一碗咒灵肉，营养不良远离我（bushi）。

那两次食物送来、他“进食”的时候伏黑甚尔都不在现场，加上焚烬又不和他一起吃饭，自然是认为焚烬没有进食的。

“你不吃人类的食物？”男人仿佛饶有兴致，“——你是人类吗？”

这才是他想问的那个问题。

最开始的、让他耿耿于怀的“注视”，甚至连来源都无法确定，偏偏让人想要抓住对方投注的“目光”，刻入本能般的渴求。

伏黑甚尔复盘过很多次，结果都是一样：他不会拒绝千秋烬的“贪婪”，只是为了那道目光。

他又想起那一眼，斑斓色彩中青年混沌魔魅的眼瞳，无法抵挡也不愿抵抗的沉迷。

回忆再多都无用，他无法描摹出那双眼——若说五条悟的六眼如同天空无际蔓延、是神明赐下的礼物，那千秋烬的双眼就不是人类应有之物。

那该是神明的眼睛才对。

悲悯而无情，空旷而包容。

……见过那双眼睛的他，无论如何无法相信面前正翻着歌集、沉静而平和的青年会是“人类”。

天与暴君看着那个“人”。

“你真的，不是‘神子’吗？”

作者有话说：

过一段时间三次元又要忙起来了……不过更新都在晚上十二点了我也不太可能继续拖，倒是有请假的可能，先预警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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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第十五个诅咒

节点其二：以人之心，背负世界。

第十五章

“为什么觉得我不是人？”焚烬笑, “我难道很有‘非人感’吗？”

或者物种的确在向着那个“非人”的方向转化，但焚烬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失去“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