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轻蹭,却像是点着了男友。祝音的唇不过刚刚抬起,他就追着吻了上来,甚至撬开了祝音的牙关。
炽热在口中席卷,逐渐延烧至面颊与耳廓。祝音被吻得软了手脚。
“要被人看见了……”
她细细低喃,含嗔似怨。
她不知自己这声音听在男友耳里,却只是可爱的撒娇。
“被看见就被看见。……我们不是不能被看见的关系吧?”
碍事的长发被男友顺到了脖子后头,后颈被男友温柔地抚摸。
“那……确实……”
舒服的感觉让祝音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很快又和男友黏糊糊地吻到一起。
……
3月5日:
晴
今天又和音音吵架了。连续为了同样的事情而吵架让我自省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今天的我是哪里做失败了呢?
是我给音音选错了职业吗?可是适合音音,又能够足不出户的工作并不多。
广告设计师、公众号写手、营销号运营、网文作者……这些职业我都让音音试过了。可没有一个职业能够让音音安于不用迈出家门的现状。她还是很渴望出门。
好在我还有补救措施。补救措施也确实起了效果。
但是过敏这种手段还能够起效几次呢?我不认为区区一个呼吸过敏就能断绝音音想要外出的心思。
最重要的是,过敏会让音音痛苦。
我不愿意看到她痛苦的模样。她痛苦的样子会让我心疼。
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不能再用让音音痛苦的方式把她留在家里。
……
“口罩,买了!”
“防护服,买了!”
“氧气罐,买了!”
祝音在客厅里对着男友刚拿回来的包裹“大点兵”。
帮祝音拆着盒子箱子的男友则是苦笑着来回把空了的盒子箱子放到玄关门口。
“音音就这么想出去?”
“想啊!想得头皮发麻!”
祝音说着抖了抖手里的防护服,接着把防护服往身上套。
男友看她一个人穿得辛苦,洗干净了手后就过来帮她。不一会儿,祝音从蓝色的防护服里钻出个小脑袋来。
“我还把你那份防护服都买了呢。”
男友“噗嗤”笑出声来,刮了下祝音的鼻梁:“我又不过敏。”
“是哦……”
祝音如梦初醒地点了点头,但她马上又说:“但现在外面疫病多,就算你不过敏,防护服也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男友乐了,抱着祝音坐回了沙发上。
“我穿成这样你不嫌我丑啊?”
“那我穿成这样你嫌我丑吗?”
祝音说着伸展了下套着防护服的身体。
“怎么可能?音音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漂亮的。”
男友低下头来,额头贴在了祝音的额头上。
祝音捏住他腮边软肉,眯眼道:“油嘴滑舌。”
男友脸都被祝音捏红了。他却是不管。
“我更喜欢你说我……口甜舌滑。”
说着,口甜舌滑的某人将自己喂进祝音嘴里,要她尝尝自己是否名副其实。
祝音双手撑在男友的胸口上,笑着闪躲,时不时又轻咬男友两口。
三年前,一场巨大的疫情忽然席卷全球。
数以千万记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在短短的一个月内都感染了同样的疾病,随后许多人一夜之间丧父丧母,成为孤家寡人。
也是因为这场疫情,许多国家的许多城市都宣布进入紧急状态,还有一些城市宣布进入静默状态。
疫病的碾压之下,人们许久都没有出门。大病初愈的祝音前脚刚退院开始在家休养,后脚就看到新闻上说医院人满为患,全市医疗系统崩溃。
人在其他城市的爸妈给祝音打来了电话,一面叮嘱她没事不要出门,一面又叹息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要不是疫情大规模爆发前她们的女儿耍小脾气非要闹着出门,搞得呼吸过敏住了院。指不定她去外面溜达的时候就感染了这种可怕的病毒……听说那种病能瘫痪人的免疫系统,导致人体内的沉疴旧疾全面发作。即便治愈了,也会在人体内留下各种各样的后遗症。
祝音的小身板儿不算结实,天知道这该死的病毒
会不会害得她一命呜呼。
和爸妈通过电话后,祝音自己也有些后怕,怕完了之后对男友的愧疚更是成倍增长。
“三年多没出家门了,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祝音趴在枕头上拿着手机看旅游博主们拍摄的vlog。
在疫情的阴霾逐渐散去的今天,祝音再次有了想要出去走走的渴望。
赤着上半身的男友贴过来,和祝音一起看。
“音音想去看极光?”
“也不是那么想。太冷了。”
祝音嘴巴上不说,心里却是很清楚——这三年她活得无比压抑。不仅仅是无法出门这件事让她感到压抑。报道上那些不断攀升的死亡数据也让她惴惴不安,心怀恐惧。
男友在这三年间为她在屋顶开辟了一个可以晒太阳、种花草的空中花园。
然而站在花园里,被葱郁的花木所包围时她仍然会想:被关在一个个小屋子里的人,好像和鸡舍里的鸡、牛棚里的牛也没什么区别,都是生来就是为了吃着饲料等死。
“那音音想去哪里呢?”
“就……随便逛逛街吧。看看街上的风景,看看街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