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原本铸就在脑中的高墙轰然倒台，被遗忘的记忆蜂拥而至。
苏絮，絮絮，自己怎么会忘记她呢？
是她把自己从名为路家的泥潭中拉出来的，为此她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自己可以忘记任何人，但就是唯独不可以忘记苏絮，不可以忘记絮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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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并不知道心心念念的路无歧已经恢复记忆的玄絮，还在另一间房子里和另一个自己大眼瞪小眼。
不对，两人的眼睛大小差不多，都是很好看的凤眼，眼睫细密绵长。要是十分专心看一个人的话，会显得十分神情。
用一句俗套的话说，就是看狗都深情。
“放弃吧，无歧不会接受你的，她已经先一步成为我的道侣了，你的到来只会给她带来困扰，毁掉她原本应该幸福的生活。”玄絮说道。
当了几百年上位者的玄絮，在面对除了路无歧以外的人时，语气都带着一点淡漠和漫不经心。
即便坐在她对面的人是另一个自己，玄絮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为什么不是你放弃呢？我们本质上不是一个人吗？”苏絮反问。
接二连三让她毁掉三观的消息，已经足够在三观碎片中蜕变成一个新的自己了。
玄絮不意外苏絮的态度，“先来后到，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苏絮毫不退让，“感情有先来后到吗？我只看到了师尊没有拒绝我，那就代表我还有机会一直站在她的身边。”
玄絮的语气不变，陈述事实般说道，“难道没有吗？三个月后我会和无歧举办道侣大典，所有人都会知道无歧是我的道侣，是我的妻子。”
“那也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说不定师尊会在三个月内改变主意。”苏絮咬死不认输。
既然都是同一个人，那为什么拥有师尊的人不是自己呢？
“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赌无歧不会改变心意。如果你赢了，我只会是无歧的师尊。”玄絮说道。
“如果你赢了呢？”虽然猜到了答案，但苏絮还是问了一遍。
“那就回到你应该存在的地方，让我……”玄絮说着顿了一下，把单方面的吸收换了一个更加温和的词汇，“我们融合，不管是记忆还是意志。”
苏絮没有吭声，不用说她也清楚，这个所谓的赌约她赢的概率非常小。
长久的沉默后，苏絮开口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在此事前我有一个要求。”
玄絮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你说。”
“在这三个月内，我要你离开，不能妨碍我和师尊相处。”苏絮一字一顿地说道，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愿意放弃。
玄絮没有说话，而是微微有些出神。
等到苏絮出声催促，玄絮才轻轻笑了一声，“果然，不同的经历和遭遇会养出不一样的人，最开始的我可没有那么勇敢。”
“你的要求我只能答应一半，我会找个借口离开无歧两个月的时间，至于最后一个月，我会和无歧商议道侣大典的事情。”玄絮说道。
虽然最开始的自己也会做出类似的决定，但肯定不会那么干脆。而是要经历一段时间的摇摆，确定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后，才会伸手去抓住。
“好，一言为定。”苏絮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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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无歧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后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湿漉漉的。
很好，自己哭了，因为做的那个梦，恢复了记忆，所以哭了。
路无歧往自己身上丢了一个简单的清洁术，重新束发，换上了一套鸦青色的长袍。
缓缓推开门，阳光瞬间倾洒在了路无歧的身上，让她的影子出现在了房间内。
所以，自己在脱离这个世界后，就可以拥有改写絮絮命运的机会吗？
路无歧很想把救赎系统挖出来，让它告诉自己明确的答案。
但很可惜，救赎系统已经离开了，除非她脱离这个世界，不然无论怎么样她都是见不到救赎系统的。
没等路无歧悲秋伤春多久，同样穿戴整齐玄絮和苏絮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先开口的是玄絮，她笑了一下，用上了平时惯有的温和语气，“无歧，掌门临时给我指派了一个任务，我要去其他宗门拜访一下，大概两个月后回来。”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记得要想我。”玄絮说道，主动抱了一下路无歧，然后又亲了一口她的侧脸。
“宗门这边你注意一下，我担心会有邪修混进来。”玄絮补充了一句。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路无歧眨了眨眼，“记得给我写信。”
“会的，三天一封，无歧你等着收就行了。”玄絮笑了笑，随后干脆利落地离开，仿佛真的有很紧要的事情需要她处理一样。
路无歧在玄絮御剑飞行离开后，就把视线收了回来，落在了苏絮身上。
“修炼得怎么样了？”路无歧开口打破了诡异的沉默，选择性遗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师尊之前教授我的功法，我都已经学会了，目前在尝试完成融合。”苏絮立刻代入了弟子的身份，给出了回答。
路无歧点了点头，“很好，我们去空地上过过招，记得全力以赴。”
“是，师尊。”苏絮乖巧地应道。
路无歧恪守师尊的身份，和苏絮在空地上交手了一个时辰后，就和之前一样让苏絮自己复盘，然后她再来指点对方招式。
苏絮对这一过程接受非常良好，十多年来的习惯，都足够她把这一切都刻在骨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