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摄政王(14)
司徒清潇承受着她突如其来的怒气,不知怎么的,有些委屈。
开口声音冷冽,“你不是一向以折辱我司徒氏为乐么?如今给你机会你折辱我,你反而不要?”
司徒云昭喉头发涩,桃花眼里也带着水光,看着她的眼睛,“司徒清潇,我何曾折辱过你?”
百般爱意,竟是被对方用折辱二字形容。
“你折辱司徒氏,与折辱我有何分别!”
司徒云昭无从反驳,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只是一介臣下。”
司徒清潇反唇相讥,“你也知晓你只是个臣子。”
“你——”
这是冬日,虽昨日雪停了,依旧冰天雪地,寒风凛冽。司徒云昭这才注意到对方只着平日的宫裙,并未穿狐裘披风,纤细柔弱,如寒风中的一株娇花。
司徒云昭今日穿着常服,宽大的广袖外衣还算厚实,她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到司徒清潇身上,目光不落在她身上,手下动作却分外温柔。
声音中也不带一丝温度,“温宁公主早些回去吧。”
言罢,便转身离开,上了不远处的玉辇。
玄色的外袍上绣着云月暗纹,还带着淡淡的沉香味道。
平南王府。
入夜。
司徒云昭秀发轻挽,穿着淡蓝色丝绸中衣,清丽出尘,伸出莹白的纤纤玉手,坐在桌前。
那日的小姑娘又来了,张汶低着头,给她的手指细细地涂抹药膏。所幸,茶水并不太烫了,只是洒上的地方略微有些红肿。
张寅太过了解她的性子,一早看出来她绝非不喜欢自己的爱徒,反而是喜欢才去逗人家。张寅内心骄傲,自己的爱徒如此可爱,谁能不喜欢?
茯苓和半夏站在桌前。
司徒云昭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掐着两侧太阳穴,“重楼回来了么?”
“回主上,还没有。大约还有两三日才能到都城。”
“飞鸽传书,叫他快马加鞭,早点回来。致远将军就快进都城了。另半块虎符——”
忽然感觉到手旁的人瑟缩了一下,白皙清秀的小姑娘眼神闪躲,像小兔子看狮子一般看着司徒云昭。
大约是听到了虎符两个字?
司徒云昭桃花眸微眯,“忘了这里还有个你,被你探听到本王的秘密了。”
张汶更加惊恐了,“平南王——”
“没办法了。茯苓,把她拖出去打死好了。”
回头看了看手持佩剑的茯苓和半夏,二人皆身形高挑,面目冷凝,小姑娘泫然欲泣,“平南王饶命啊——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上有五十岁的师父要养——”
半夏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司徒云昭慵懒地靠在檀木椅上,亦是眼神愉悦,唇角上扬。
小姑娘像小白兔一样,不谙世事,不懂朝堂斗争,也不怯懦,眼神明明亮亮的。
这才反应过来被戏耍了,张汶鼓了鼓嘴,低下头继续涂抹药膏,嘴里嘟囔着,“平南王欺负人。”
又不由得有些纠结,“可是,可是我探听到你的秘密了,怎么办?”
司徒云昭轻笑,灯烛映照着朱唇皓齿,“无所谓。这并非秘密,所有人都知晓。你去告诉谁?你师父么?你师父可是本王党羽下举足轻重的一个。”
第8章 北国可汗
张汶抓着她烫伤的手,低着头,还在思索这番话的含义,司徒云昭抬起手指来,轻触了触小姑娘白皙的脸蛋,薄唇轻启,语气轻缓,“但也不要四处宣扬,不然会害了你师父,本王也真的会杀了你的,知道么?”
张汶脸颊发烫,“是,是——”
片刻后,上好了药,张汶整理着医箱,拿出一个小青花瓷瓶递给茯苓,“若是明日还没好,就再涂抹一次在伤处,一日一次。”
司徒云昭的手,在烛光下更显白嫩纤细,小姑娘瞧了瞧,有些脸红,“这,这么好看的手,千万不能落下疤。”
“今日太晚了,一个姑娘不安全。半夏,差人送她。”
“是,主上。”
“张医正,这边请。”半夏领命,引着张汶出门。
茯苓目光有些复杂,也不知如何开口,“主上——”
司徒云昭懒懒地,嗓音便有些低沉,“嗯?”
茯苓喉头滚了滚,偏过头去,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自己跟在主上身边五年多,已经有抵抗力了,可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没有啊!!!
平南王府。
平南王府一处偏殿,朝阳而t立,窗大,天气好时阳光透进来,甚为舒适。
司徒云昭养的鹦鹉,毛色鲜亮,站在桌前的一支银杠上,不时咕咕叫上两声。
司徒云昭今日穿了一件白色裙装,纤细的柳腰不盈一握,腰间轻系着白玉丝带,打了个好看的结,外面罩着一件半透的白色纱衣,白玉一般细腻的脖颈露在外面,还隐隐露出了些锁骨,她背靠着窗,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笺,冬日暖阳将她围在其中。
两个侍女进来上茶,只觉得呼吸一窒,她们知道司徒云昭美,却未成想,总是一次次美的让人心惊。
连跟在后面的茯苓都有些闪了神。
司徒云昭眼眸含水,悠闲自在。
“主上。”
“嗯。回来了?”
司徒云昭声音都温柔了些,眼眸弯弯,眼中染上了些笑意。
“主上,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司徒云昭走到桌前,放下信笺,“北国可汗薨逝,十二王子万俟言继承汗位了。新汗要携其公主来我朝拜访,以示诚意,想必几日后,宫中就能收到新汗的书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