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国风乙女游戏(172)
“大将军,不,小侯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要赶回去看姑母……”
“她没事。”
殷玄打断她的话,“她好得很,只是思念长子,常常面带愁容。”
“可是我收到了次兄的信,信上说……”卢筠清说着,倒吸一口凉气,睁大双眼看着殷玄,“难道说,难道说,那封信是……”
殷玄迎上她的目光,“不错,是我写得,我模仿了弘之兄的笔迹,写那封信给你。”
“你!”
被愤怒的感觉填满,反而说不出话。
她捏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陷进掌心。
殷玄握住她的手,缓慢但强硬的掰开她的手指,露出她柔软的掌心。
“别这样,都掐红了,我会心疼。”
他的指腹轻轻抚过她掌心,接着,他低头,对着她的掌心轻轻吹了口气。
样子认真、执着、又温和。
眼前的殷玄,和记忆中几乎一样,却又迥然不同。
她总觉得,在那温柔的眉眼中,藏着某种激烈的东西,就像脆弱的冰壳下,裹挟着巨大冲击力的水流缓缓流动。
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冲破表层,喷涌而出。
一丝恐惧悄悄爬上她的后背。
“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的声音在发抖。
“不这样的话,你会回来吗?”
殷玄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声音也冷了几分。
卢筠清抿唇,没有回答。
答案显而易见。
殷玄却低头笑了,那双清冷的丹凤眼,被笑意晕染出潋滟光泽,有种近乎妖异的美感。
“无论如何,你回来就好。”
“从现在开始,你在我身边,我们再也不分开。”
第95章 笼中燕(上)
“我的吊坠呢?”
她的手摸到脖颈,那里空空如也。
“丢了。”
殷玄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正在沏茶,悬在空中的手提着白玉茶壶,壶身倾斜,热水从壶嘴倾泻而出,汩汩注入蛋壳一样薄透的玉杯。
半透光的杯壁上,映出茶叶浮起的朦胧姿态。
清雅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殷玄清冷的声音又响起。
“那种脏东西,不配贴着你的皮肤。”
“殷玄,你太过分了!那枚狼牙对我很重要!”
她坐直了身子,目光中写满愤怒。
殷玄抬头,静静看了她片刻,忽然轻轻笑了。
他走到床边,俯身看向她。
“终于开始叫我的名字了,我还以为,你忘了。”
“我叫你什么重要吗?你快把吊坠还给我!”
“很重要,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他抬起手,修长手指抚上她脖颈,自上到下,缓缓地游走。
卢筠清用力往后靠,后背抵上坚硬的床板,凸起的雕花铬得她生疼。
“为什么要躲我呢?嗯?”
平静的表情,柔和的嗓音,却莫名带着迫人的威慑力。
他的视线沿着手指,在她脖颈上逡巡,然后,他放下手,抬眼看向她。
上挑的眼尾微微发红。
“落月从前,不是这样的。”
“你喜欢我的触碰,会亲昵地叫我的名字,笑起来像月牙,眼睛里有星星。”
他定定看着她,像在诉说委屈,又像讨要答案。
卢筠清别过脸。
“我们已经分手……”
“我没同意!”
他忽然打断她,声音又急又厉。
“对不起,落月,我失态了。”
他的胸膛起伏着,微微喘着气,像是在极力压抑自己。
“不过,我的态度不会改变。”
他转身走向桌子,端来一杯茶,塞到她手里。
“尝一尝,现在正好喝,这是纪州特有的雾露茶,长在高山之巅,隐在云雾中,因而得名。”
“我喝了茶,你就让我走,行不行?”
殷玄仿佛没听见一样,起身从博古架的最上层,取来一个木匣子。
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把木梳、一柄短剑。
“还记得吗?这是你我之间的信物。那一年,你同我一起在卢司空的墓前,交换信物,许下诺言,要共度余生。”
殷玄拿出那把梳子,目光在梳齿上流转。
“这把梳子,有两个女人用过,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你,落月。”
“母亲是我的过去,而你,是我的将来。”
从前的从前,她还当盛念纯是闺中密友时,鹭城的城门还未被迟国的铁蹄踏破时,她曾向殷玄借这把梳子,也曾在曾曾祖父的墓前,把那柄祖传的短剑送给他……
往日种种袭上心头,眼眶一阵酸胀。
她垂下眼,一滴热泪砸在手背上。
这些自然没逃过殷玄的眼睛,他将她揽进怀里,她手里的茶水倾洒在他衣袍上,他也完全不在意。
只是埋首在她颈项间,喃喃低语。
“我骗过你,所以落月不肯原谅我,是不是?”
一滴冰凉的眼泪,滑入她脖颈。
他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不要看。”
他的嗓音微微发颤。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殷玄,从前的他,是那样高高在上、高贵优雅,他是羽朝顶尖的世族公子,也是杀伐果断的少年将军。
可是现在,他却抱着她流了泪。
她沉浸在略带悲伤的追忆中,几乎觉得这样的殷玄有点可怜。
可殷玄下一句话,又打碎了回忆的滤镜。
“你和那个奚族人的事,我不计较,你忘掉他,我们重新来过。”
千里,千里还在等她。
卢筠清用力推开他。
“你已经成亲了,你娶了南福国的公主,你难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