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白月光啊(120)
他又探了一遍自己的灵力,破阵消耗的太多,加之先前为了牵制余不霁时将最后一抹灵力榨干,他要恢复,怎么说也要待上个十天半个月。
可他在此处待的时间越长,他那位小舅舅便会危险几分。
即便徐万臻当初大发慈悲救了他,但如今事情败露,他不能确保徐万臻不会忽然变卦反水,将小舅舅推出去保全自己。
余不霁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担忧,便淡声开口道:“结界早就破了。”
“沐栀青他们也该赶来了。”
范卿洲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也不打算跟他说话,便干脆避开他,仔细寻了一处灵力充沛之地。
如今出不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快恢复灵力,等到恢复以后,试着看看能不能传出些音讯,若是传不出便只能继续与余不霁周旋,再寻其他法子逃出生天。
“…怀矜。”余不霁又一次凑上前,与他四目相对,片刻后,他道,“我会助你成仙。”
范卿洲就地坐了下来,也不知是因为近来发生的事太过繁琐逼得他有些疲倦,还是他自己有点心累,他静静的坐在银杏树下,半晌,他忽然开口,问道:“徐之言是怎么死的?”
他想,余不霁应当清楚徐之言的死因,毕竟徐之言在余不霁的计谋中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若是没有徐之言的死,他恐怕还要再查上许久,总归不会像如今这般,如此之快的揭开这桩旧案。
余不霁显然没想到他会询问徐之言的死,他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悦,但还是如实回答了范卿洲的话:“徐万臻杀了他。”
范卿洲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他还是问道:“为何杀他?”
余不霁眸光一顿,摇了摇头:“不清楚。”
范卿洲抬眸,总算是给了余不霁一个眼神,只是语气中竟罕见的夹杂了些许讥讽的意味:“还有离丞仙尊不知道的事么?我以为凡事尽在仙尊的掌控之中。”
余不霁微微皱眉,不太满意范卿洲的反应,但最终他也只是唤了一声范卿洲的字,范卿洲不理他,他便坐在范卿洲身旁。
过了不知多久,范卿洲睁眼时便已然是深夜,明月高挂,月光穿透银杏树叶倾洒在地上。
他愣了一瞬,他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平静的赏月了。
如今这样无人管束的日子,与他而言竟是恍如隔世。
他晃了晃脑袋,昏昏沉沉的想,好像的确是隔了一世。
再一抬眼,余不霁竟又换上了“离丞仙尊”的那张脸。
范卿洲嘴角一抽,觉得他有病。
故而,他又闭上了双眼。
余不霁思考了一会,才疑惑的开口问道:“你不喜欢“离丞”么?”
范卿洲眼皮一跳,问他:“我何时说过我喜欢“离丞”?”
余不霁恍然大悟,换回了自己本来的脸,有些满意的开口:“喜欢我本来的脸,也很好。”
范卿洲被他无耻的言论气笑:“我何时说我喜欢你的脸了?”
余不霁又沉默了一会,才道:“别人的脸也可以。”
范卿洲:“?”
余不霁又退了一步:“身形我也可以模拟出来。”
范卿洲无话可说:“大可不必。”
余不霁眸光涌动,最终还是没能将质问范卿洲的话说出口——他想问范卿洲对祁憬笙难道也是如此么?
只不过他想了想,觉得祁憬笙配不上同自己比较。
他从范卿洲出生开始便与范卿洲相识,而祁憬笙不过是一个中途横插一脚的无关紧要的配角。
思及此,余不霁凑在一起的眉头又松了下来,唇角又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他不知从哪弄出了两杯酒,又用了一根红绳将它们连接起来。
随后,他将一杯酒递到范卿洲唇间,轻声说:“合卺酒,我记得成婚时都是要喝的。”
范卿洲微微偏头,避开了那杯所谓的合卺酒:“逢场作戏,做不得真。”
“婚书已定,你我注定假戏成真。”余不霁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同祁憬笙一样偏执又执拗的目光,但范卿洲并不打算就此妥协。
他抬手,余不霁一怔,便不设防备的将酒递给了他,只是在推杯换盏的瞬间,范卿洲忽然松了手。
清脆的响声以及他淡漠疏离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夜里:“你若想要我的灵脉,趁我虚弱时直接来取便是,何必这般虚情假意。”
“还是说,你寻到了传说中的“杀道侣证道”飞升的法子,准备同我一试?”
“…没有。”
他没说是没有虚情假意,还是没有寻到杀道侣飞升的法子,不过范卿洲也不打算追问,他只是突然忆起阿俞说余不霁没死,但按照余不霁的记忆,他当时是寿元将近才被逼无奈引祁憬笙入魔的,可为何百年之后,他不但没死,还活的比他们都好。
说不厌恶他是假的,只不过兴许是气愤或是什么别的情绪太过消耗体力,以至于范卿洲如今只是平淡的问他:“你不是寿元将近么,为何前世过了百年,你未成仙,也未…”
他停顿了片刻,没将后话说出来,毕竟这话不大中听,即便他知道余不霁留着他的命是有些用处的,但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说完这话后余不霁会不会觉得其实不用他也能解决那个问题,然后干脆趁他灵力全无时杀了他。
为了保命,他决定委婉一点,毕竟他还有点想喝紫苏酒,这回换回了自己的身体,他就能多喝几次了。
哦对,还有梅花烙,他也有点想吃梅花烙了。
余不霁闻言有些意外的看向了他,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关心自己,片刻,他如实道:“临近成仙,但雷劫迟迟不落,便不能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