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蛇毒控制住了?”
“嗯,你不知道?那这鬼针草谁敷的?”
两人的视线几乎同时落在了正昏迷中的人身上。
……
“不是打了血清了吗?为什么她还没醒。”
“你们的血清是不是假的?别是用过期的来敷衍我。”
“给你们的老板打电话,我说的,让他立即给我派一架直升机来,我要带她离开你们这鬼地方,别废话,现在就给我打。”
断断续续的叫嚷声传进了安凝清的耳中,是谢安然,听着她中气十足的囔囔,安凝清努力睁了下眼,给自己先搭脉,“余毒居然解了。”
不作他想,肯定是李显宗出手了。
这至少说明她和谢安然暂时都没有生命危险。
心一安,安凝清很快又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漆黑黑,不知道时辰,安凝清这次清晰的感觉到肩头伤处带来的疼痛、肿胀感,稍微一动,痛的她都没力气爬起。
感觉到手中的温热,她扭头看去,就见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正趴在她手边。
安凝清就这样看了好一会,确定她睡着后,才一点点的抽回被压得快发麻的手。结果她一动,谢安然猛得扭过头来。
“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
谢安然看了看她肩上那个肿高的伤口,“痛不痛,我让那个臭老头先过来看看你。”
说着,她就起身去喊人了。
安凝清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只看见她一个火急火燎的背影。
很快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被她连带拽的拉进了房,姜医生气急败坏,“你这个小姑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体贴,我一把年纪了,万一摔了磕碰了,到时候你别怪我碰瓷你。”
谢安然,“你尽管碰,我看你是想断手还是断脚,我让你心想事成。”
姜医生,“……”
算了算了,一个小辈而已。
他气呼呼的,吹胡子瞪眼,一扭头对上了安凝清审视的目光,“哎呀,安小姐醒了,我说她今天就会醒,你还不信,现在该信了吧。”
谢安然鼻音轻哼了声,然后又坐回到床边。
这,一个老小孩,一个小小孩。
安凝清朝姜医生微微颔首,“谢谢老先生救了我。”
说话细软,声音好听,关键还懂医术。
姜医生对安凝清的好感一下子就上来了,“伤口很痛吧,要不给你两颗止痛药?”
安凝清其实对谢安然口中的血清更感兴趣,不过有止痛药也好,好叫她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医疗到底有多么厉害,“谢谢。”
姜医生没打扰她休息,给她拿了两颗止疼药就回去了。
谢安然给她递了白开水,“你先把药吃了。”
安凝清看着手中小拇指盖大小的药,先闻了闻,然后含在嘴里,品尝其中的成分,苦涩的味道一下在口腔里蔓延开,谢安然在一旁都看傻了,“哪有你这样吃药,也不嫌苦,快喝口水。”
然后她又掏出一颗糖塞安凝清嘴里面。
甜味一下中和了口腔里的苦味。
安凝清看了她一眼,谢安然从刚才起就一直拉长着脸,她耐心的等了会,谢安然才终于开口,“明天我让李显宗送我们回去,到时候我们去医院检查下,我不相信他们。”
“他愿意?”
“我管他愿不愿意,反正直升机我让他明天准备好,他答应了。”
安凝清不信李显宗会放她离开,但没泼谢安然冷水,“三小姐,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时钟指向了凌晨一点半。
谢安然本来是个昼夜不分的夜猫子,她平时在外玩都要玩到凌晨才回家去,白天补觉,晚上嗨皮,更何况今天还发生了这么一件颠覆了她认知的事情。
她张了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说,先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也没跑去床上骚扰安凝清,难得的窝在了安凝清平时睡的沙发上。
安凝清见她头发丝里的水滴在了地毯上,印出了一片湿地,“三小姐,头发得擦干才能睡,不然容易引起头痛,伤风。”
谢安然正烦着,不想听。
她躺下来,猛的将小毯子盖过自己头顶,试图隔绝安凝清的声音,安凝清这个人,结果封闭的空间里满满都是安神香的味道,很清淡,是安凝清身上才有的,这香不停地挑战她的神经。
啊啊啊,真是要烦死她了。
她掀开被子,就看见安凝清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站在沙发旁,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安凝清将手中毛巾往前递了递,“我就不帮你擦了,用它擦,会干得快。”
谢安然火大的抽走毛巾,“谁要你帮我擦了,安凝清你真的好烦。”
安凝清抿了下唇,“三小姐说的是,我也觉得自己有点烦。”
她想,其实这会她应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任由对方枕着湿发睡觉,不去想谢安然明天醒来后,囔囔头痛喉咙痛什么。
但怎么办呢。
她好像并不很想看见谢安然病恹恹的模样。
那样肆意张扬,像个小太阳的人,就该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快快活活没有任何烦恼。
谢安然怔住了,心里头的火上上下下到处乱窜,快要把她烧起来了,偏偏这人还说这样可怜巴巴的话,她很用力的擦自己的头发,头皮差点被她磨出火,她思来想去,干巴巴的解释,“你,你一个* 病人就好好睡觉,你看我把床都已经让给你了。”
安凝清鼻音软软的轻嗯了声,又爬回去躺下。
这听起来怎么就像受了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