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和亲后,他摆烂了(26)
“首领这是什么意思?是认为我不该来救你吗?”
沈玉竹绯红的脸颊为他向来苍白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颜色,他接过柳青递给他的茶水饮了几口。
*
一旁的赛罕头疼地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和都兰默默对视一眼又错开。
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拓跋苍木小时候就是个小混账,长大之后在招人烦这点上更是突飞猛进。
那嘴就跟被南蛮下过蛊似的,张口就是讨人嫌的话语,好在他话不多。
再加上后来身份地位在那,族人也不会对拓跋苍木有时过于冷硬又不近人情的话语或是表现轻易有微词。
但这位从皇宫来的殿下怎么能和族人相提并论?
早在北狄收到皇帝赐下和亲旨意的消息后,赛罕就特意找到拓跋苍木商议过此事。
他们当初都认为对于这位远道而来的殿下尽量当个吉祥物供着就好,做好面上的功夫,也不必太过亲近,总归对方代表着皇室。
更何况,明明是这小子当时急着抱上昏迷的沈玉竹骑马回营帐,这才没有控制住拿起弓箭的力道,非不好好解释。
赛罕头疼得额角直跳,可别让这位殿下刚来北狄就被首领给惹恼了。
“既然殿下已经醒来,那我们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还是让拓跋苍木赶紧走吧!
其他北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这点不愉快,不过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两位新人在闹别扭罢了。
闹别扭有什么奇怪的!就连不久前刚成亲的阿穆尔现在还会被妻子赶出帐篷呢,整天还不是笑呵呵的。
拓跋苍木盯着沈玉竹故意偏过头不看他的侧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玉竹生气的时候选择捂住耳朵不听,他扭头,“我不知道。”
这下大家都看出来了,殿下就是故意在跟首领闹别扭。
拓跋苍木无意让人看戏,他斜眼瞥了在场想笑又不敢笑的人,抬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柳青原本不想走,但被身旁的乌日娜拽着胳膊给拉了出去。
沈玉竹眼睁睁地看着大家只留下他和拓跋苍木,走在最后的金朵丽还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沈玉竹表情有点麻木,他一点都不想知道那是意思呢。
帐篷内很快安静下来。
沈玉竹低头,看见被子上落了片阴影。
是拓跋苍木的手伸了过来,但对方只是悬在半空,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沈玉竹忍不住抬头,看见拓跋苍木最后将他脸颊旁散开的辫子拨弄到肩后,他对上了对方幽蓝的眼。
“是我说错了话。”
拓跋苍木站在他的榻边,要看着他的话只能低头。
从沈玉竹昏迷到醒来,拓跋苍木一直都是这样将头低着。
也许,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低头。
拓跋苍木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别生气,我待会儿就去上药。”
第15章 我在
“汪、汪!”
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快跑来,趁着帐篷外偷听的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嗖地一下就蹿进帐篷。
沈玉竹怔愣时,突然听见犬吠声响起,随即他的榻上猛扑过来一只大白狗,是朔风。
这朔风不知道跑哪去玩了一趟,回来没看见人就寻着味儿找了过来。
在朔风兴奋地就要摇着尾巴扑向沈玉竹的时候,拓跋苍木连忙出声呵斥。
“朔风!蹲下!”
听到命令的朔风条件反射般收回爪子蹲在地上,咧嘴冲着沈玉竹和拓跋苍木摇尾巴。
帐篷内刚酝酿起的奇怪氛围被朔风打散。
沈玉竹轻咳一声,冲朔风招手,“你凶它做什么?朔风过来。”
朔风立马狗腿地走上前,用脑袋蹭沈玉竹的手心。
顺滑的皮毛让沈玉竹忍不住摸了又摸,他本就喜欢小动物,以往在皇宫就养了不少,只是不知为何这草原四周却没个野兔。
拓跋苍木依旧站在榻边。
他揉捏着朔风的耳朵,感觉心情好了许多,“我没有生气。”
沈玉竹沉默片刻,“我只是有些后怕......”
如果当时他没有在场,如果他不会射箭,如果他没有赶到,那是不是......
是不是就不能帮你摆脱上一世的命运。
如果不能,那他不知重回一世的意义。
那一箭,不止射向的是敌人的咽喉,更是在赌自己的命运。
事实证明,他赌赢了,前世的命运轨迹可以由他的双手改变。
这是他第一次承担着一个人乃至此世界的命运。
前世大家都因为他多病的身体,从不对他要求。
哪怕是生在帝王家,皇兄们也对他没有忌惮,因为知道他活不久,因为知道他无用。
久而久之,他也就成了清闲的病弱皇子,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但他好像,一直都是不甘心的。
他明明课业出色,却只能得到太傅的一声叹息;他明明箭术颇佳,众人也只担心他着凉累倒。
他不甘心,他想证明自己的用处。
这或许才是他对拓跋苍木如此上心的真正缘由。
*
“沈玉竹。”
拓跋苍木的声音将沈玉竹游离的思绪拉回,他疑惑抬眼,“嗯?”
面前人唇角微挑,向来严肃锋利的面容上带着点属于少年人恣意笑意,是自信的狂妄。
“有我在,没什么好怕的。”
沈玉竹揉了把朔风的狗头,轻松又释怀地微笑起来,“嗯。”
有我在,你也没什么好怕的。
*
见到他笑,拓跋苍木知道他的心情应该好起来了,从沈玉竹醒来他的情绪就一直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