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和亲后,他摆烂了(31)
所谓野心,也不过是一场求生罢了。
*
缠绕纱布的时候,沈玉竹不可避免地倾身向拓跋苍木靠近。
他身上带着熟悉的浅淡香气,拓跋苍木方才因交谈而生出的些许凝重瞬间就被打散。
好香。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拓跋苍木低头就能看到沈玉竹专注地在为他的腰腹缠绕纱布。
拓跋苍木喉结滚动。
沈玉竹肩头滑落的发丝扫落在他的怀中,随着身前人的动作轻拂。
他分明是一身连刀剑都不惧怕的粗糙皮肉,现在却被这轻柔发丝滑落的触感弄得肌肉紧绷,身子不住向后仰。
“别动。”
终于也轮到了沈玉竹同拓跋苍木说这话。
拓跋苍木觉得沈玉竹很是可怕,如果说在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过往回忆中,能找到那么点让他惧怕的人或事。
那便只有赛罕教他读书写字的时候。
不,和现在也不同。
拓跋苍木可以选择“逃学”,赛罕拿他没有办法,让他感觉到折磨的也不是赛罕,而是读书写字。
现在的情形,却也让拓跋苍木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折磨二字。
可为何会觉得折磨?
沈玉竹分明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甚至算得上是柔弱可欺,而对方现在也正在为他上药。
无论怎么看,都对他没有半分坏处。
想不出缘由、思绪钻进死胡同的拓跋苍木头疼起来,他的眼周不断充血泛红,心脏鼓噪。
头疾又犯了。
拓跋苍木隐忍着疼痛,眼前人身上的香气越发清晰起来,让他不自觉地靠近。
拓跋苍木牵起沈玉竹落在他胳膊上的发丝放在鼻间轻嗅,可还不够。
“好了,明日傍晚再给你换一次。”
折腾了半天的沈玉竹抬头时头皮一痛,抬头瞧见自己的一缕头发在拓跋苍木手中,他正要横眉怒斥。
“你……”
他突然看见拓跋苍木的眼角如同几天前那样变成了不同寻常的红色。
熟悉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
拓跋苍木虽没说话,但眉眼阴鸷,一副不让他拿着头发就会发疯的神经质模样。
沈玉竹:......
沈玉竹话语一噎,搞什么,这人是又发病了?可怎么发病的时候总爱闻他?
上次是怎么安抚的来着?
第18章 放肆
沈玉竹毫不怀疑拓跋苍木有病,哪个正常人的情绪说变就变的?
如果说之前面对拓跋苍木犯病的时候他们才刚认识,沈玉竹还算小心谨慎。
现在他自认为也与这人同生共死过,关系应当熟了那么一点。
那么稍微放肆一点也没关系吧。
沈玉竹和他对视片刻后,试探地开口,“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病得治啊!老瞒着做什么?
沈玉竹现在格外怀疑上辈子的拓跋苍木也许不是被杀死的,极有可能是因为这病症,被讳疾忌医搞死的。
拓跋苍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到沈玉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道,“头疼。”
头疼?
拓跋苍木突然松开拽着沈玉竹头发的手,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又开始情绪失控起来。
他闭上眼,抬手揉捏着眉心。
“不必管我,离我远些。”
怎么回事,以往发作一次后至少能稳定一个月,最近为何如此频繁。
头疾引发的焦躁让拓跋苍木忍不住阴谋论,莫非真的是沈玉竹对他做了什么想控制他......
思即此,拓跋苍木触及沈玉竹看向他的担忧目光,那一瞬间的怀疑让他狼狈地偏过头。
不会的,他怎么能这么想......沈玉竹曾不顾性命危险的救过他,甚至力竭到晕倒,他不该这么想......
这猛的一下否定让拓跋苍木情绪波动变大,也让他眼里红血丝加深。
在这之前犯病的时候拓跋苍木从没有质疑过自己的判断,他只会遵从内心,如若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忤逆他,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是第一次,他自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因为潜意识里他知道不能,不能放纵这不受控制的发散思绪。
一旦认定了沈玉竹有问题,拓跋苍木怕他会做出伤害对方的行为。
拓跋苍木料想到他现在的样子该是很可怕。
以往哪怕是北狄最勇猛的士兵在面对这种状态下的他时,也是两股战战。
他偏过头,逃避般闭上眼,又说了一次,“快走。”
*
沈玉竹不是瞎子,他看得出拓跋苍木现在痛苦的煎熬和隐忍,也看得见对方垂落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双手。
不出意外,那手心定是又有了血痕。
沈玉竹原本是有些害怕,看见极具强悍力量的拓跋苍木失控,说不怕都是假的。
但看见他闭上眼后,沈玉竹反而冷静下来。
他不能就这么走了,不能放任失控的拓跋苍木一个人呆着。
沈玉竹豁然起身,快步将箱子里放着的安神香拿出点上。
浅淡的安宁气息随着安神香上的一缕缕青烟飘散在帐篷中。
*
拓跋苍木听见沈玉竹起身的动静本以为他走了,没想到听他捣鼓了半天还呆在帐篷。
他忍不住睁眼,狼一样锐利野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玉竹,暴躁地开口。
“你在做什么?我让你离开这里。”
沈玉竹拿着点好的安神香走近他,看也不看拓跋苍木危险的眼神,自顾自地将它放在桌案上。
而后沈玉竹绕到拓跋苍木的身后,双手覆在对方的头发上,手指微动,竟是在为他按摩头部。
“这样会好些吗?”沈玉竹嗓音柔和,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玉质温润,常让人情不自禁地放松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