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神前夜[无限](143)
辰宿试着回应了一句。
机械国王将头转向坏机器，然后又转向了辰宿。
【你们两个，是兄弟。】国王说。
辰宿看了一眼坏机器，又看了看面前山一样高大的机械国王。
是了。坏机器是机器人，国王是机器人，自己……也是机器人。
原来在机械国王眼里，自己和坏机器都是它的同类，都是它的兄弟。
辰宿算是明白了机械国王的逻辑。
他恨人类，所以攻击白夜，他不恨机器人，所以不攻击自己和坏机器。
……倒还真是爱恨分明。
白夜已经进去了它的内部，它也很快就会被白夜解决掉。它把自己认作同类也好，倒是省了一些无意义的战斗。
辰宿没再说什么，随便找了个地方蹲了下来，等待白夜在里面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感觉这个时候，是该抽一根烟的。
辰宿下意识向平时放烟的地方伸出手，伸到一半，又默默收了回来。
别说现在身上没有烟，即便是有，也是抽不了了吧。
毕竟机器人，是没有呼吸的。
没有战斗，没有烟抽，也没有什么事做，辰宿只得蹲在原地，闲闲地打量他们所处的这个大厅。大厅里空空旷旷，陈设不多，他环视了一圈，才发现某个角落里似乎摆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些东西看起来都是金属制品，有的乱七八糟钉成一团，有的勉勉强强能看出方的或圆的形状，还有一个单独放在一处的，似乎……像是一朵制作拙劣的花。
这个星球上除了土石就是成堆的机械尸体，这里并没有花。
制作者不知是回忆着哪里，才将这朵花做了出来。
辰宿收回目光，又看向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大机器人。
失去了攻击目标，它也并没有回去它的王座，就这么一直站着，一动不动地看辰宿。
辰宿也看着它，半天，才开口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恨人类？”
【人类抛弃了我们，人类必须死！】
提起人类两个字，机械国王的声音又有点激动。
“嗯。”
辰宿点了点头，就像没接收到它的情绪，顿了一下，又问起了别的。
“这城堡里的能量屏障，你可以关了它么？”
【可以。】机械国王回答。
“那你把它关了吧，我们得出去了。”辰宿说。
【不行，人类入侵者还在这里！】
尽管辰宿想绕开人类的话题，但是机械国王却又一根筋地绕了回来。
【我们保护人类，人类抛弃了我们，人类很坏！人类必须全部杀死！】
机械国王说着，身上的能量流光又开始隐隐发亮。
辰宿没接话，不打算再继续惹它激动。
无论它和制造它的那些人有什么恩怨，无论它是为什么被丢在这里，都和他和白夜没多大关系。他们当前最重要的事，就只有尽快从这个城堡中出去。
干掉机械国王，他们应该就能出去了。即便是城堡大门仍然不开，能量屏障仍然存在，王座上方的那个高高的天井也是一条可以出去的通路。
只要没有这个机械国王阻挠的话。
辰宿在脑中大致考虑了一下从天井离开的方法，又将视线移向不远处的机械国王。
能量流光依然亮着，国王依然好好站在那里，用那只单眼盯着自己。
白夜……还没有动手么。
白夜。
辰宿通过信号桥叫了白夜一声。
嗯？
白夜很快便给了回应。
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辰宿问。
没有。
白夜回答了一句，但并没有解释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了结了这个挡在他们面前的机器人。
但辰宿听着白夜的这句过分简单的“没有”，莫名地，似乎就懂了白夜在想什么。
如果是他自己，得知机械国王在这个孤独星球仇恨着人类的原因，下手前或许也是会有那么一丝犹豫吧。
但无论如何，必须要做的事情，不应该被无谓的情绪所干扰。
“国王。”
辰宿垂下眼，想了想，又对大机器人开口道。
“刚才那个白衣服的人类不是坏人，你可以放他离开城堡吗？”
【人类很坏，全部都很坏！人类必须死！】
机械国王说着，身上的流光忽地又亮了起来。
“如果他不会伤害你，也从不会抛弃机器人，那你愿意放过他吗？”辰宿又问道。
【绝不能放过人类！人类必须全部杀死！】
机械国王激动地说着，它直视着辰宿，竟是反过来劝他。
【兄弟，不要保护人类！人类全部很坏！他们抛弃你！他们不要你！他们很坏！！】
“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是这样的。”
辰宿淡淡说了一句，但也并没指望机械国王认同，只是又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国王，我再确认一次。只要是人类，就不能离开这个城堡，是吗？”
【必须杀死人类！人类全部都要死！】
嗡——！
……
一阵高亢的嗡音响起，又很快降下调子，没了声息。机械国王身上的能量流光瞬间熄灭，几条细腿再支撑不住那庞大身体的重量，终于轰地一声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