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编号005(74)CP
门仍然紧闭着。
看来,对方还是对他缺乏信任。
那就等等吧,江印白叹了口气,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她现在这样绝望,想一个人待着也是情理之中。
江印白裹紧了大衣,搓着手,望向逐渐灰暗的天空。
忽然,有个人影朝他走来。一瞬间,江印白紧张起来,以为是同行来了,但看对方没有带设备,不像记者。
那个人看见他,隔着几米的距离停下来。这人的脸埋在阴影中,虽然看不清,江印白却能感受到,他浑身都绷紧了。
对方没有再往前走,也没有开口的意图,于是江印白站了起来,主动发起对话:“请问您是……”
对方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什么字音,又闭上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终于找到声音似的,开口说:“我姓祁,是林所长的朋友。”
江印白心里一紧,受害人的朋友找上门,来者不善。“您要是想找中尉的母亲,她今天应该不会见客了。”
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我不是来报复的,”对方说,“霍尔中尉帮过我,他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想上门问问。所长是个好人,我一定要确保抓到了真正的凶手。”
“哦,那您跟我一样,”江印白说,“中尉曾经救过我的命,我对案子也有疑惑,虽然法院已经判了……”
对方注视着他,看起来颇为动容:“他救过你?”
江印白简述了一下利瓦的事,说:“如果这件事真有隐情,我想救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不,一定要救他。”
对方看起来陷入了沉思,良久,望着门说:“她现在大概不想和太多人接触,我先回去吧。”
江印白点了点头。对方最后望了他一眼,迟疑着转过身,离开了。
江印白又坐了下来。这时,门突然开了。
他猛地转过头,看到妇人站在门口,低头望着他。
“进来吧。”
她大概听到了刚刚的对话。
江印白赶紧站了起来,随她进了门。
之后,他写了这篇长达万字的报道,却始终没有发表——上司从未让它进入公众的视野。
与副联首分别后,钟长诀回到第四基地。刚才的对话在他脑中萦绕着。
简直荒谬。一个民主国家,一个健全的法治社会,居然这样冤死无辜的好人。
出生入死的士兵,就这样被他效忠的军队抛弃了。
他要怎么改正这个错误?要怎么挽救那即将面对同袍枪口的年轻人?
他打开门,走进客厅,祁染依旧坐在老地方,可今天他看起来有哪里不对。
脸上沉静的表情褪去了,眼中闪着锐利的光,就像……
就像宾馆那晚,他第一次和钟长诀对峙——生机勃勃的、有攻击性的斗士。
钟长诀的目光往下望去,眉头皱起。祁染将自己拷在了灯柱上。
异样的感觉愈来愈浓:“这是干什么?”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祁染说,“你要直接给我答案。相应的,我也会给你问题的答案。”
这话没头没尾,钟长诀还是说:“你想问什么?”
“林弋阳的案子是不是另有隐情?”祁染盯着他,“凶手是不是误判了?”
钟长诀皱起眉,望向房间的角落,那里埋着摄像头。在监视环境中,祁染从没这么草率地问过他问题。
他沉默着,这就已经昭示了问题的答案。
祁染低下头,望着银色的镣铐,整张脸埋进了阴影里。许久,像是下定决心了,他握紧拳头,重新抬起头。
“好,”祁染说,“现在我给你答案。”
什么答案?
钟长诀刚要发问,祁染举起被铐住的手,锁链发出轻微的响声。就在钟长诀出声阻止前,他用另一只手握住拷环,往外一拽。
手铐应声而断。
一室寂静。
钟长诀盯着手铐,平生第一次,大脑一片空白。祁染没有理会他的愣怔,将手铐的边缘合起,自顾自说了下去。
“C93型镣铐在接口处有一个微型密码盘,在远程解锁功能出现故障,或者信号不好的地区,警察可以用设定好的密码来解锁,”他指了指手铐的一个凹槽,“不过,政府买下专利的时候,大概不知道,它的制造者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以防哪天这东西用到自己身上。他在系统里埋了一个暗码,可以解开所有C93型镣铐。”
钟长诀望着他,拿着手铐的年轻人看起来很陌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暗码的?”
祁染注视着前方,似乎在估量这个回答的后果。几秒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深吸一口气,说:“我破解过。”
他的表情很平静,钟长诀不知这是否是表象。刚才他吐露了一个信息,之前死也不愿吐露的信息——他的真实职业。
他是信息工程师,而且技术高到可怕的地步。
钟长诀倏地皱起眉,望向自己的终端。他们刚刚在众多耳目下,爆出了一个足以引发监狱暴动的秘密,还牵扯到祁染的过去。
“没关系,”祁染说,“他们不在听。”
钟长诀的目光锐利地射过去:“你能控制我的终端?”
“还有这个房子里的所有监控设备,”祁染说,“我可以让它将设定好的画面当做正在拍摄的画面上传,比如现在,在那个摄像头里,我们正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有说话。”
“这个画面是哪里来的?”
“根据之前的历史画面修改的。”
“所以……”钟长诀说,“你其实可以摆脱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