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偷偷来送消息。
几人交头接耳地在那骡子棚边说,生怕叫顾四厢和顾三草发现。
确切地说,都是在听何望祖说。“叫我说那方小来眼下虽说是可怜,但也是自作自受,现在受了这等惊吓,肚子里的孩子,阿拾说十有八九是保不住,除非他们家请来大罗神仙,反正他是没办法的。”
后来又去看了那躺着不动的小高,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在那里装死吧?
虽说外头有太阳,可是屋子里那地上全是他同他嫂子玩耍时候洒的洗澡水,湿漉漉的躺在里头能舒服?
所以阿拾进去一瞧,却发现不好了,他伤了□□,以后是不得人事了。
“根据阿拾推断,可能是方小木推门的时候,他也被吓着了,然后就那样了。 ”
顾小碗干咳一声,“这个细节倒不必同我们说,你倒不如说说,眼下打算拿他们如何?”
“方家的意思,自然是要把高二嫂沉塘去,不过沉塘作甚,咱家鸭子天天在塘里养着呢!要叫她死在里头,这鸭蛋还能吃不?”何望祖这话题跳跃得有点快,而且这明显也不是大家想听的。
于是叫东门莺莺一瞪,忙将话题又转回了正题,“到底如何,我是不晓得的,知道你们没能去瞧,就忙回来告诉你们了,还不知要怎么商量的。”
没听得个结果,大家难免都是有些扫兴,心思又在上面,做旁的事情也惦记着。
但等到天黑,也没听说要把高二嫂被沉塘的消息。
直至夜深人静后,何荆元才回来,一脸的疲惫不堪,阿拾他们却不见身影,连空相都没回来。
顾四厢去问商量结果,顾小碗几人也是装模作样捡了些手里的活在旁边坐着,实则那耳朵心思都在何荆元的身上。
何荆元喝了杯水,叹着气:“方小来到底是小产了,命虽叫阿拾保住了,以后怕是不会生养了。”
“那其他人呢,方家没怪阿拾吧?”顾四厢问着。
“如何怪?阿拾也是尽力了的,而且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们敢乱来?至于那两个,方家的意思是要他们的命,可是高二嫂本就是有痨病在身上,能活几年还不晓得呢!现在小高也不能人事,还在湿答答的地上躺了许久,纵使是年轻,但还是伤了根本的,而且他二哥也在床上,需要人照顾,他大哥家的扁儿,也是要让抚养,叫他抵命了,谁来管他二哥和孩子嘛?”
“那就这样了?方家答应?”顾四厢觉得依照方家的霸道,怕是不会就这么完事的。
“他们当然不愿意,这不村里人还劝着呢!不然以后叫扁儿去照顾他二叔么?还是全村人养他们叔侄两个?”何荆元也觉得,说白了就是他们一家人的一桩丑事而已,该是关起门来解决,家丑不外扬。
倒不至于牵扯到要命的份上去。
更何况当下民风也算开朗,也没有听说过这等龌蹉事情,要拿女方沉塘的。
夫妻俩说着,陡然发现顾小碗她们几个还在这里,连忙轰去睡觉。
直至快天亮的时候,才听到辕门声,起来一看,才晓得那方小来见了许多红,一个晚上阿拾都没能得安心休息。
方家又一直要闹着不放过那两人,自是一言不合,吵到了天亮。
这厢大家都顶着黑眼圈回来休息,顾小碗也不好多问。
等着天大亮了,鸡犬逐渐将村子的宁静打破,荣儿被揪起来上学,她们也去田里干活,这才将昨日没听得的后续给接上。
所谓人多口杂,高家叔嫂两个又不端庄,白日之下就做出这等丑事,还叫人撞着,便有人怀疑着:“没准早就一处了呢!想着他二嫂也是有几分狐媚样子的,又不像是个守得住的,偏他二哥躺在那里,小叔子年轻力壮,血气方刚,我瞧着多半是她去勾引小叔子的。”
也有人说:“听说两人在逃难的时候就好在一起了,他二哥就是发现了奸情,才叫他两个害成这样的。”
大家的话听着是越发离谱,但真真假假的,也无从而得知。
方家最终没拗过全村人,只是也不愿意就这样了,自己好好的姑娘,叫小高勾引,害得未婚先孕,险些闹得他们方家家破人亡的地步。
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情,是如何也不愿意善罢甘休。
最终是拿了他家的好地去做为补偿,今儿早上天一亮,就搬走了方小来的嫁妆,连带着人也接了回去,从此后与这高家一刀两断。
有人只说:“这又是何必,方小来又不会生养了,以后难道还能嫁人不是?现在自己走了,倒是给这两人腾地儿,好叫他们以后出双入对?”
但马上有人说:“还怎么出双入对,小高都不能行人事了。我倒是要劝着各位嫂嫂一句,当是看好自家的男人才是。”
于是众人只骂起那高二嫂作娼妇,是万般的难听。
都要忙着田地,这事儿自是没有拖拖拉拉,熬夜就给解决了。
只是风波还是持续了许久,好一阵子顾小碗在田间都总是能听到这些个关于高家的风言风语。
比如那小高叔嫂如今算是过了明路,果然是明目张胆在一处,小高来地里干活,她仍旧来送饭,两人亲亲热热的,可不像是从前那般藏着掖着。
有人不免是好奇,这阿拾是不是误诊了,小高都不行,他二嫂怎还同他你侬我侬的?
至于爬上草垛子看热闹的韩桐儿,叫她娘狠狠打了一顿,又因学堂里的小孩子们学着她爬草垛子,这事儿叫许多人晓得了,原本才相好的亲事,不作数了,气得她娘哭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