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云暮(130)+番外
她一脸的懵懂且稚嫩,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那你是姓冷还是姓淡啊?”
陈涣之瘪瘪嘴。服了。
他把水灌了下去:“喝完水你还是去睡觉吧,我们今天就沟通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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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曲疏月睡到了十点多才醒。
陈涣之掐着表,坐在床尾凳上等到九点,看她仍然是一副昏迷样。
没办法,打电话替她请了一天假。
他去集团开会,不到十二点就驱车回家。
助理问:“陈总工,今天不在食堂吃饭吗?”
陈涣之拿上公文包:“不了,家里头有太太要照顾。”
他下了立交桥,路过曲疏月爱吃的粤菜馆,打包了几样他家的招牌菜。
陈涣之进门时特意放轻了脚步,生怕吵着楼上睡熟的那位酒鬼。
他把手里三层高的黑木食盒放在餐桌上,脱下西装外套往椅背上一搭。
陈涣之一样样摆好,饭盛在小碗里,筷子也搁在旁边。
他正要上楼叫她,曲疏月揉着眼睛下来了,她一边绑头发:“几点了?”
陈涣之拿下巴点了点客厅的座钟:“自己看看。”
曲疏月吓一跳:“那我上班不是迟到了?你都不叫我的!”
“我叫得醒吗我?”陈涣之替自己伸冤:“早上我一叫你,你差点要踢死我。”
曲疏月慌张地去找手机:“我手机放哪儿了?”
陈涣之指了指阳台:“那儿,估计在充电。”
曲疏月跑着去拿过来,意外的没有人找她。
她说:“你替我请假了是吗?”
“当然了。”陈涣之说:“不然还能是谁?”
她这才放心,摸了摸胃:“饿死了,这烧鹅真香啊。”
说着曲疏月就要拈起一块来吃。
现在她很随意了,也不再顾忌那些优雅得体的外在形象。
毕竟她是个什么形象,陈涣之心里早就有了一本账,反正和淑女不沾边。
陈涣之拿筷子敲了敲她的手背。疼得曲疏月嘶的一下:“干嘛呀?”
“刚摸了手机就来吃饭。”陈涣之往左撇了下头:“去洗手。”
曲疏月嫌他名堂多,嘟嘟囔囔地去了。
她擦干手,重新坐下来时,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我会把手机放外面充电啊?”
陈涣之给她把汤盛出来放凉:“不是你说的吗?你的手机要吸收日月精华。”
“......”
曲疏月埋头吃了几口饭,忽然想起来问:“陈涣之,你收到请帖了嘛?校庆的。”
“当然。”陈涣之漫不经心地答:“我上周就收到了。”
她举着筷子抗议:“啊?为什么我昨天才收到。”
陈涣之笑:“你和优秀校友能比吗?我们甚至都不坐一排。”
“.....呸。”曲疏月低低垂眸:“神气什么呀。”
陈涣之善意提醒:“吃饭的时候不要吐口水,注意素质。”
“......”
接连下了几场春雨后,周六迎来了个大晴天。
曲疏月坐在车上,降下车窗后,把头稍微伸出去一点,整张脸沐浴在阳光里。
她闭上眼,舒服地嗯一声:“陈涣之,我愿意用一整年不看古偶剧来换京市的一个晴天。”
陈涣之打转方向盘,他开玩笑:“可别,古偶剧就需要你这样的脑残粉,要不拍出来给谁看?”
“......滚。”
他把车停在大礼堂门口,进去时,牵紧了曲疏月的手:“别走丢了啊,一会儿到门口会合。”
“知道。”曲疏月嫌他啰嗦:“又不是小孩子了。”
曲疏月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旁边竟然是他们班从前的宣传委员季洁。
还是季洁先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啊。”
她看了季洁半天,恍惚着才敢认:“天呀,你变这么漂亮啦。”
她记得季洁,以前是班上的假小子,总是留着一头短发,背着一个相机到处拍。
也是因为季洁爱记录生活中的零零碎碎,又写的一手好稿子,班上的同学一致推荐她当宣传委员。
现在她留长了头发,卷曲地披在肩头,穿一件蓝底碎花裙,十足小女生的模样。
季洁笑说:“是啊,不过你倒没怎 么变,还是一样的温柔。”
曲疏月也笑:“我记得你在南方工作,今天是特意过来的吗?”
“也不是特意,我正好来京市出差。”季洁解释说:“老黄联系我要当年的照片,他好布置教室,我想也只有我这里有底片了。你看,这些都是我昨天洗出来的。”
曲疏月接过来,随手翻了几张后,一道熟悉的身影跳到眼前。
是穿着校服的陈涣之,他站在窗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胡峰说话,眼神却一直看着教室。
顺着他柔和的目光看过去,是低着头写作业的她自己。
曲疏月眼眶泛着酸,又往下抽出几张来,还有一张是在操场上。
他们班在上体育课,男生在练习引体向上,女生在做仰卧起坐。
陈涣之从单杠上下来,气喘吁吁的喝水,眼睛却剽向了女生堆里。
而镜头最后的焦点,仍然是在她的身上。
原来有那么多次,只要她抬起头,就能发现他的目光。但曲疏月始终都没有。
一滴水珠砸在了照片上,曲疏月抱在怀里问:“这两张能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