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云暮(66)+番外
暨叔停稳车后,陈涣之抱曲疏月上了楼,一路回她卧室。
她睡得熟,沾上枕头以后,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垫里,意识便更浑噩了。
陈涣之怕她热,没敢给盖很厚的被子,只拿了一床薄毯罩上。
他从浴室拧了条热毛巾,给她擦了一遍脸和手,又待了一会儿,才拧灭了床灯出去。
曲疏月是将近凌晨五点才醒的。
天色将亮未亮,窗台边加湿器里吹出汨汨的雾风,把白纱帘卷起来又落下。
她睁不开眼,只是嗓子很哑,口渴得厉害。
曲疏月伸出手,习惯性的去拧开床头的古董灯。
橘黄的灯光圈出一片暖色,她撑着手肘,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用她起身去倒,手边就有一杯现成的凉白开,曲疏月捧起来就喝。
喝完了,她端着手里的玻璃杯端详,很熟悉的花纹,这好像是她常用的那一个。
难道她回自己家了?曲疏月环顾一圈,确定了,这就是在她房间。
不是应该在她姐们儿的大house里吗?
她回忆了一下,余莉娜比她喝得还多呢,就算有心也无力照顾她,那是谁给她送回来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陈涣之这一个答案。
曲疏月薅了两下头发,老天保佑,但愿她没有酒后失德。
她跑下床,从飘窗上扔着的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
已经快到五点了,上午十点还要在行门口集合,参加工会组织的远足活动。
曲疏月的头还是晕,强撑着设了个九点的闹钟,就扔掉手机接着睡。
这一觉黑甜,又很短,好像刚一躺下,闹钟就不识时务的响了。
曲疏月挣扎着起身,拖着沉重而疲倦的脚步,打着长哈欠去浴室洗漱。
她把头发往后绑,打开水龙头,先狠心的往脸上浇了把凉水,顿时清醒多了。
曲疏月化了个淡妆,扎了个随性的低丸子头,在衣帽间里选了套运动服,再搭了一顶白色的棒球帽。
她极少做这样的休闲打扮,下楼时,正在客厅里看新闻的陈涣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曲疏月的视线被帽子挡住,没注意这么多,自顾自的去冰箱里倒牛奶。
她站在餐台边,就着吐司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陈涣之也走过来,倒了一杯矿泉水,问她:“出门啊?”
曲疏月嗯了声:“要去京郊搞活动,全行都去,可能得晚上回来。”
说话时,她的头埋的很低,不想问,也不敢问昨天发生了什么。
好在陈涣之也不是多话的人。他只是点了下头。
“好,我走了。”
从下楼到要离开,曲疏月都没看他一眼,就匆匆走到门口。
“等一下,”陈涣之忽然出声,“我送你去。”
第28章
曲疏月正在换运动鞋, 闻言猛地抬头:“啊?”
犹犹豫豫的当口,她看见陈涣之已经拿了车钥匙,往玄关处来。
对上视线的那一刻, 曲疏月赶紧收了收下巴, 低下头去系鞋带。
她说:“我就不麻烦了你吧,暨叔在等我, 昨天跟他讲好了的。”
陈涣之微躬着身换鞋:“他家里有事,今天上午跟我请假了。”
“这样啊。那、那就走吧。”
曲疏月惦记着集体活动, 要赶去行里, 没敢在这上面耽误时间。
凡事分个轻重缓急, 推来让去的, 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陈涣之开车很专注, 也没有多提昨晚一个字, 让曲疏月放了几分心。
也许, 他就是去接了自己一趟呢, 什么都没有发生。
心一闲下来, 她眼角的余光便止不住的,打探起专心开车的陈涣之。
他长得太好, 可自己又不觉得,总不拿脸当回事。
在曲疏月眼里,偏偏是这样的帅而不自知,最要命。
说实话,结婚到现在她还是会恍惚, 总有疑惑。
陈涣之怎么就成了她丈夫的?做梦一样, 谁让他们做了一对合法夫妻?
像走在节日热闹的大街上, 隔着装饰一新的玻璃窗,看见一串很喜欢的钻石项链, 正为它高昂的价格而感到囊中羞涩时,店员包好了拿出来送给你,说这是圣诞礼物。
类似于这种,天上掉金子一样的惊喜,砸得人头晕目眩。
每一次,曲疏月想到柜子里的结婚证,就是这种感觉。
大部分的姑娘,都是一分钟之内可以改变一百次主意的,风象星座犹甚。
到现在这会儿,曲疏月几乎已经不记得,当初抗拒和陈涣之结婚的心情,慢慢在朝另一个极端发展。
要是说给莉娜知道,她八成会讲,早跟你说嫁他不亏!
转过一个拐弯路口,曲疏月沉湎的目光避闪不及,和陈涣之撞在一起。
她慌忙转头,干咳了一下掩饰心虚,费劲找了个话题:“昨天......昨天你接我回来的?”
陈涣之口吻淡淡的:“嗯,你喝多了。”
曲疏月积极承认错误:“我下次注意。”
她说的轻巧,但陈涣之接话很快:“是要注意,这得亏是我去接你。”
听的曲疏月立马就紧张起来:“怎么了?我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吗?”
陈涣之挑起一侧的眉,想了想说:“不至于。”
她拍了拍胸口:“哦,那就好,那就好。”
“你放心。在自己的老公身上乱亲乱摸,绝称不上违法乱纪这么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