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玩(139)
他只有一点要求,不要报警,也不要声张,一切后果都由他来承担。
双方谈妥后,莫格也没再回正厅那边,而是上楼去打了几个电话。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微妙,怎么说呢,至少他知道了李玩并不是到风月场所去找的男人,而是诱拐了人家无辜的良家少男。这也说明李玩并不是真出轨了,而是因为吃醋才故意找人回来气他的。
莫格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家孩子闯了祸,最后还是要他来善后的奇异满足感,只有一家人才管自家事的不是?
可是再过两天就是除夕夜了。
莫格表面上说不准去找人,其实在吵架后的第二天就派出人手秘密去找了,可李玩就像人间蒸发了般,没有半点消息。
莫格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有点绝望,李玩要躲谁那太容易不过了,当初就是他带着自己东躲西藏才躲过了莫诀的追杀,否则的话现在的一切都没有机会发生。
他又不禁在心里深深为李玩担忧,他人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有焦美仁在他身边,应该会好好照料他,可他又不想李玩跟那个女人独处得太近。
还有那个叫白翎的,天生一副惹人疼的可怜相,而且李玩似乎一向都很偏爱这类人,会不会对他日久生情呢?
……
135.提早的年夜饭
再说医院这边。
李玩一行人现住在高级病房内,生活上基本没什么不方便,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有,都能抵得上住三星级宾馆了。
因为日子又变得舒坦了,加上每天有焦美仁这个漂亮大姐姐换着花样带好吃的,还陪解闷,教打牌,伺候吃药,所以白翎理所当然地忘了沈临花,也不觉得自己应该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反正他是离家出走,先联系沈家那还叫离家出走吗?
总之这孩子已经完全忘了那天晚上宁愿回去挨打挨骂的迫切心情了。
至于李玩那边,小流氓就是纯粹故意不提醒白翎沈家的事,沈临花那小子太嚣张,不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他可能会一辈子都这么对待白翎,若到时酿成了惨剧,李玩自己也会有罪恶感。
这两日周芳迪每天总要过来探望一番,表面上是以看望白翎的名义,实际上每次总要找李玩谈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连看到个橘子都能谈到非洲难民那儿去。
周芳迪在官场上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曾在某次重要会议中以一人之力舌战群臣,力挽狂澜,最终挽回了大部分损失。他也是从那时开始在政界里崭露头角,并一路至今。
李玩是真觉得有些身心疲惫了,跟周芳迪说话,每次开口前都要几番思量,又有多般顾忌,说个话就像跟人玩儿间谍游戏似的,弄得他都快得脑神经衰弱症了。
他每天听周芳迪从最近的天气讲到今年澳洲燕麦的收成,再从今年国务院发布的某某规章制度到今天股市里哪只股会跌大概几个百分点,全是些他一点都不关心的。
两人都非常心有灵犀地避开敏感话题,而尽管周芳迪善谈,可谈话过程中也总是屡屡冷场。
不过好在周芳迪每天只过来一次,多来这边几回的话,他倒是想,可堆积如山的大小事务也不允许他抽出更多的时间找李玩叙旧。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哪怕对方是自己一直所喜爱的三弟,哪怕他们已经十几年未见。
今天傍晚,周芳迪不出意料地又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他那两个男助手。
李玩三人这会儿正盘腿围坐在地毯上斗地主,地主牌回回都是白翎抽到,所以回回都是他输。小孩儿不晓得可以偷看别人的牌,也没有要把自己的牌藏好的意识,光顾着埋头苦思了。周芳迪进来时,正好看到李玩和焦美仁两个伸长了脖子拿眼角偷瞄的情景。
李玩见到他,正要站起来。周芳迪摆摆手,示意他们先玩着。
李玩也没什么心思打牌了,于是大发慈悲让白翎赢了一回。小孩儿苦哈哈的小脸终于一扫愁云惨淡,欢天喜地忙着收获战利品——昨天周芳迪差人带过来的橘子。
周芳迪自己推着轮椅过来,先是礼貌性地询问一番白翎的身体状况,对焦美仁略一点头表示问好,而后才看向李玩。
“玩玩,今晚我就要出院,好歹跟我吃顿饭吧。”他温和地说道,语气中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李玩闻言,眉头不禁一蹙,他记得医生说过,周芳迪的伤至少要修养一周。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这样急?”
“我的身体不要紧,只是过了今天,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吃饭了。”周芳迪说道,一边做了个手势,两个站在门边的助理便推着餐车进来了,竟是从酒店一路带过来的。
今天不是并新年夜,这顿提早一天的年夜饭,倒更像是饯别宴。
李玩知道周芳迪无故消失两三天已经是极限了,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虽备受瞩目,却没有隐私和自由,他也必须接受监督,以示清廉和崇高。
更何况他现在位高权重,遇袭并且还被得逞了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同僚得知,否则恐怕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大做文章。
所以就算隐瞒伤情,周芳迪也要回去忙前忙后,到时止痛剂肯定是少不了的了。
李玩突然想起这两天还没见着他二嫂,心中有些奇怪,便问:“对了,这几天怎么没见着嫂子?我还等着你给我引见呢。”
“她并不知道这件事,也没那个必要让她担心。还是快点吃饭吧,我点了很多你喜欢的,就是不知道还对不对你的胃口。”周芳迪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又转头招呼焦美仁和白翎一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