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玩(141)
保姆突然闯进房间里来时,沈临花正在房间里无聊地看片,没办法,现在白翎不在,他只能通过酗酒、打游戏和自食其力来发泄心中的苦闷。
“容妈,跟你说多少遍了,进别人的房间的要敲门!”沈临花不慌不忙提起裤子,语气既烦躁又无奈。
年过四十的保姆一边用健壮的手臂不停摇晃他,一边用她那嘹亮浑厚的大嗓门喊道:“哎呀,反正你小时候我都看光了,有什么关系?倒是少爷你啊,看这脸色差得,头发乱得,衣服皱得,哎呦喂,要是老爷夫人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哟!”
沈临花打掉她在自己身上指指点点的手,皱眉:“他们几百年才回来一次?再说了,老姐不是去看他们了吗?不会回来的啦。”
保姆一边替他整理好扯进裤腰里的衣摆,边道:“总之快点下去吧,白翎少爷回来了!”
“啥?你怎么不早说!”
“我刚才说了,是你没听到嘛!”保姆还未说完,沈临花就已经一个激灵跳起来冲出了卧室。
风驰电掣般冲到楼下,没见到白翎他人,沈临花倒是一眼就认出李玩来,当即健步如飞冲过去揪住李玩的衣襟,拉到跟前语气不善地质问:“好哇你小子,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居然自己找上门来!”
站在李玩身后的焦美仁瞬间愤怒了,大步上前去掰开横在李玩胸前的两条手臂,怒目圆瞪:“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们玩少爷这样说话!”
沈临花根本听她讲,不耐烦地推开她,“哪儿来的泼妇?给我滚一边儿去!”
“你!”
“你什么你?”
“!!!”
焦美仁嘴上说不过,于是转头委屈万分地求助于李玩:“玩少爷,你要替我做主啊~~~”
李玩对她做了个放宽心的手势,转而开口问道:“你就是沈临花?”
“是又怎样?”沈临花不屑一顾,视线不断在客厅里搜寻白翎的身影,当眼角无意间瞥到置放在角落的桃木柜架时,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奔上前去猛地拉开架子下面的柜门。
下一刻白翎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的小身子就这么滚了出来,虽然地上铺了层地毯,但脑袋着地时还是撞出咚的一声,他却连半声呜咽都不敢发出来。
沈临花弯下腰,大掌一伸,硬提着白翎的脖子站起来,往那蠢脸上一瞧,不出所料,早已满脸的涕泪混合物,让他更加证实了心里那个可笑的想法。
这边的焦美仁立刻表现出非常明显的鄙夷神色,在来沈家的路上,她跟李玩使尽浑身解数对白翎进行了各种鼓动,白翎本人也信誓旦旦声称一定不会让二人失望,誓要踏出苦逼人生中勇敢的第一步!
可一到了沈家,见到保姆欣喜地上楼去叫人,这小子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来时的豪情壮志瞬间脱体而出,手忙脚乱就开始到处找地儿钻!
现在人沈临花既没打也没骂,啥都还没发生呢,他就哭成这副德行,果然朽木不可雕也!
而李玩则显得颇为遗憾,摇摇头,“老子就说别藏在那儿了,是个人都能一眼看出来。要是刚才听我的躲吊灯上去,保证转晕脑袋也找不着!”
焦美仁眉毛抖了抖,心说我的玩少爷,不是每个人都跟您一样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白翎他只是一介凡尘中人,您别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他!
另一边,沈临花一手提着白翎的脖子,盯着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看了会儿,什么话也不说,掉头就把人往客厅一角拖去,也不管白翎被他青筋暴起的手掌掐得多难受。
客厅另一角摆放着一尊约摸半人高的鱼缸,里面养了许多五颜六色的热带鱼和水生植物,沈临花掀开盖子,押着白翎的脑袋毫不客气就死命往里按。
白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开始剧烈挣扎,可越是挣扎,沈临花手上的力道就越大,仿佛今天真下了狠心要把他溺死在这鱼缸里。
水灌进他的嘴巴和鼻子里,无法呼吸,无法睁眼,无法听清,他好想大口吸气,可是临花力气那么大,无论他怎样使劲都无法挣脱。
肺里好难受,比哮喘发作还难受!
本来为了惩罚一下白翎的不争气而站在一边看好戏的李玩终于看不下去了,冲上前去一把掀开沈临花,捞起挣扎姿势古怪的白翎,吼:“没用的东西!你今早上的饭是白吃的吗?!”
白翎呼吸到空气,马上弓起身子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俨然再现哮喘复发当晚的危急情景,直令人不忍耳闻。
李玩见不得他这副样子,甩手把人扔给焦美仁,转身居高临下审视着跌坐在地的沈临花,冰冷的眼神往外噌噌冒着寒气。
“你他妈干什么!”沈临花破口大骂,从小争强好胜又极顾及脸面的性子立刻主宰了他的意志,铁硬的拳头直朝李玩脸上招呼过去。他平时在学校横行霸道惯了,打架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因此练就了一副强韧有力的身板儿。
可惜他现在暴跳如雷得狠了,不但步伐凌乱,气息不稳,出拳也不够干脆利落,只有一身蛮力,当场被李玩一个侧身一个擒拿再一个横踢摁倒在地。
“干什么?干你!”
李玩气急攻心,口不择言。
沈临花被这句话刺激得暴起,发狂般地扭动,踢打,甚至连一口利牙和十个手指甲都用上了,铁了心不要面子也要跟人拼个你死我活。
太侮辱了!他堂堂沈家大少爷,平日里何等的最贵,只要是他想要的,随意瞟一眼就立马有人毕恭毕敬奉上前来,基本连一根手指都不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