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玩(156)

“那照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错了不成？”李玩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没说全是你的错。”

李玩笑着点点头，“是啊，我这人是很冲动，遇到什么事就容易脾气暴躁，可这就是我，我就这样儿了，改不了了。”说着他忽然又露出愤怒的神色：“你要看不惯就直说啊，你要喜欢温柔体贴的就去外边儿找啊，以你的条件，要多少有多少，免得在家里受我的气！”

莫格听到他后面几句话，激动得上前两步，大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掐住他的肩膀：“你为什么老是说这种话？我不是告诉你了，我不喜欢别人，就你！我他妈就你一个！”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什么脏话粗话了。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李玩直视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确定能接受男人？我是说生理上。”

这下莫格不说话了。每次只要一谈到这个，他不是沉默就是转移话题。

这个问题就像层透明的膜，隔在两人之间，无论贴得有多近，却依然缺少真正的碰触。这种事，摆到明面上来提确实不妥，不管这期间两人如何小心翼翼地避开，可早晚都是要拿出来解决的。

李玩见他这反应，不由冷笑，但什么也没说。反正说也是白说。他拍开钳制着肩膀的手，绕开对方躺到床上去，蜷缩着身子背对莫格：“老子现在想起来就是气，暂时不想跟你同床共枕了，你自己随意。”

莫格转头看着他缩成小小一团的身体，内心一时间五味陈杂，有心痛，有不忍，也有无奈。他重重闭一闭眼，声音低得像夜间淅淅沥沥的小雨：“明明今天早上还那么好，为什么偏要提这些事呢。”

李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他不会告诉莫格，因为某些原因，他暂时忘记了那些不开心的事，直到今天下午才全部想起来。所有的担忧都在回想起来的那一刻涌上心头，他现在非常地混乱和不安。

听到身后传来壁橱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接着是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棉被婆娑地毯的声音，他知道莫格跟上次一样，在床边打了地铺。

即使是打地铺也要挑个离床最近的地方，为什么就不能碰一碰他呢？李玩有点绝望地想。转念又想到自己身上，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男人的呢，大家一开始不都是应该向往女孩子的吗？

啊，他似乎有点想起来了，好像是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已经隐隐有那个念头了，从他亲眼看着那个人出生的瞬间。

可是自己的第一次明明就是给了女人，而不是自己最喜欢的人，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咬着下嘴唇，有点想不明白，于是干脆不想了，甩甩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走，心说睡觉，睡着了就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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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李玩被身上的动静给弄醒了。有什么东西紧紧夹着他的下半身，一双手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痒痒的，喷薄在他耳间的气息润热而潮湿，又如此熟悉，闭着眼睛也知道是谁。

他挣脱身上的束缚，爬起来拉开灯，踢了一脚：“你起来！”

莫格一动不动，装睡。

“装也没用，听见你刚才在我耳边嘀咕了，给我赶紧的！”

于是莫格也没法儿装睡了，坐起来看着他。

“你嘀咕什么呢？”李玩问。

“没什么，就是有点睡不着。”莫格老实答道，刚才的不愉快确实令他难以入眠，他想了很多事情，从他跟李玩之间的种种想到公司，再从公司想到组织，想着想着就跑到床上去了。

李玩看了眼床头的时钟，已经凌晨三点过，昨天已经跟别人在网上约好了今天早上6点决战紫荆之顶（游戏里的某种），要是早上起不来就丢脸了。于是赶紧去推他：“你不是睡地铺了？啥时候爬老子床上的？给我下去！”

“你又没说不能中途爬上来！”莫格抓住他推搡的手，顺势往自己怀里一拉，将之大力抱住：“我刚才想过了，果然没有你我就睡不好。”

“你睡不睡得好关我什么事？”李玩翻了个白眼。

这会儿没人，莫格也不在乎什么身份脸面了，紧紧抱着李玩就是不撒手。“就关你的事，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

李玩是真有点束手无策了，莫格大多数时候就是个闷葫芦，打死不吭一声，叫人无奈得很。可这人一旦耍起无赖来，照样也很棘手啊。

“你这招跟谁学的？”他面无表情地问。

“蒙之一。”

莫格现在基本上养成了有什么差的累的全都推到蒙之一身上的习惯，不过事后蒙之一若是遭到李玩的恶意报复，他便会在月底发薪资时以不菲的奖金作为安抚。

“妈的，老子明儿再去找他算账！”李玩恶狠狠骂一声，敢情那小子要倒戈了还是怎么地！

莫格凑过来亲亲他气呼呼的小脸，“嗯，明儿找他算账去，那我们先睡觉吧？”

李玩同样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哼，你以为你就是个好人了？老子可没忘记你说老子是小拇指的事儿。”

莫格有点尴尬，眼神闪避道：“那，那都是我的气话，其实你那儿的大小刚好跟你的身材成正比，不信……”

“行啦！”李玩打断他，“都说了老子不信发誓那一招，老子自己的玩意儿还能不清楚？”说着手指已经摸索到对方跨前的部位，不轻不重地捏了把，满脸的愤懑。

莫格浑身一颤，忽然像是打了鸡血，将怀里的人狠狠压在床上就是一阵猛亲。李玩猝不及防，一时有点招架不住，承受之间气势如山倒，一吻过后，俨然已晕头转向，不辨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