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玩(179)

最终李玩选择了相信他。欺骗他对厉华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那个暗示可以解开么？”

“如果不知道约定的暗语，按理说是无法解开的。”厉华修长的十指交叉在一起：“不过还有另一个方法——用新的暗示来覆盖原来的。如果你和你那位没有异议，我愿意试一试。”

“那你得先说明有没有后遗症。”李玩冷笑。反正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对方没告诉他那药会给他带来依赖性的事儿了。

对于他的种种尖酸刻薄，厉华永远都以一种长者的姿态去包容：“当然没有，这点你大可放心。”

李玩站起来重新回到躺椅上：“最好是这样。你快开个价吧。”

“我要的不是钱。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他浅浅的笑容看上去依旧那么和蔼可亲，浑身却透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

“你可真是……锲而不舍得很吶。”李玩陷入了矛盾之中。现在他面前摆着一道艰难的选择题：一边是自己渴望已久的幸福，另一边是从小长到大的兄弟。哪一边他都不想抛弃，可又不得不抛掉其中之一，实在难以抉择！

厉华看出他心中所想，不急不缓地劝说道：“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请仔细想想，你只需要提供一条线索，明天就能获得梦寐以求的东西，这对你我都很公平。若是换做其他人，相信我，这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覆盖暗示这种程度。”

李玩知道他此话不假，在厉华很年轻的时候，他就在催眠这个领域达到了极高的造诣，再经过这么多年的淬炼和升华，也不知现在达到什么变态的程度了。

他忽然意识到这些年来认识的大多数人都是些变态、疯子、神经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同性物质相吸引？（虽然这么说把他自己也包括进去了）

在经过一段无比煎熬的挣扎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人本就是自私的动物，有时候他们会为了自己的私心抛却其他一切。尤其是在鬼迷心窍时，整个世界都比不上这颗私心重要。

厉华笑了。而李玩在心里无数次痛骂自己的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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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格今天很早就下班回家了。自打他重新投身于繁忙的工作后，这还是他首次回来得这么早。一是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迫切想看到李玩，二是他听说今晚会有袁英和她的某个朋友要在家里留宿。

他知道袁英明天就要回加拿大，这女人屡次想破坏他跟李玩的感情，却一次都未得手，搞不好她最后一天来个鱼死网破，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不过事实跟他预料的有点不一样。他走进来时，三个人正端端正正坐在一起喝茶，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没发生。

“你回来啦。”李玩站起来迎上去，“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莫格顺势揽住他纤细的腰，隔着一层薄而柔软的纯棉布料感受下面皮肤光滑的触感：“今天事情比较少，所以提前回来了。这位是？”他转头看向对面的厉华。

袁英跟着站了起来：“这是我的叔叔，Mr。Lee。这就是我的前未婚夫，莫格，这个家的主人。”她把“前”字咬得很重，几天前两人达成共识，分别说服双方家长，从而正式取消了婚约，不得不说这对两个人都是件好事。

她本不想跟莫格说话，而且此时李玩和他亲热地搂在一起的画面让她很不高兴。但她不想让厉华看见她傲慢无礼又任性妄为的一面。

两人客套地寒暄过后，莫格提议一起下楼去用晚餐。尽管在这个时间用餐还为之过早，主要原因是他不想让不相干的人长时间待在他跟李玩的卧室里。

晚餐很丰盛，这就意味着厨师们很忙碌。餐桌上，李玩难得地表现出斯文，或许是因为在对面坐着一位温文尔雅的长者，让他不好意思大快朵颐。

尽管厉华的措辞、笑容还有他的一举一动都无可挑剔，李玩却觉得总能给他带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他嚼着美味的酱汁牛排，却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有点开始后悔这场交易了。即便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估计也不会高兴到哪儿去，因为那都是建立在出卖兄弟的基础上。

莫格跟厉华没什么共同语言，除了宾客间必须的客套话以及餐刀碰触到盘子所发出的轻微声音外，整个用餐过程几乎安静得诡异。而袁英跟他就更是没话可说了，她明天就要走，走之前还要跟情敌一个桌子吃饭，想发作又碍于厉华在身边，憋了一肚子气，盘子里的食物都没怎么碰。

几人各怀心思地度过了这顿尴尬的晚餐。

饭后一段短暂的交谈后，焦美仁带领厉华和袁英前往他们今晚的住处，房间安排在距离主宅不远的一栋偏宅内，仆人们早早便收拾妥当了。

晚上十一点，又是个月黑风高夜。深蓝的天空中点缀着几点疏星，夜风中透着微寒。

此时厉华已经站在了李玩的卧室。房间里只开着盏昏暗的墙灯，莫格毫无防备地熟睡着，李玩站在一旁，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

厉华手指弹了弹针筒，准备进行注射。李玩看着灯光下反射出森寒光芒的针尖，忽然莫名心慌：“你确定没把药弄错了？”

厉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最终决定：“你是不相信我，还是后悔了？”

李玩面无表情，可紧握的手暴露了他的紧张和不安：“不，我只是觉得有点……”

“放心，我可以保证这个药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副作用。我猜你是在担心万一他没有被下暗示，而是发自内心不想跟你发生性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