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玩(182)

“你会很快变老的。”李玩这样对他说：“建议你试试最近刚上市的巴黎欧莱雅雪肤换肌抗衰老乙醇酸套装3件装，缩小毛孔平滑肌肤，紧致脸部轮廓，让你重拾年轻风采！”

莫格乐了：“广告词背得这么顺溜，每天除了看电视还做了些什么？”

李玩窝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打滚。五月的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了，不过由于他每天足不出户，又极少到院子里去散步，所以他现在穿的还是初春时的衣服。

“画画和织毛线！”

“哦？”莫格来了兴趣：“拿来给我看看。”

李玩不无得意：“那些画现在还不行，因为我已经寄给出版社了。”

“那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我的画风独具特色，比毕加索的画还要抽象，应该很有卖点。但是还不能立即出版，最好再过几年，等待升值。”

莫格心里闷笑个不停，可表面上必须装成很赞同的样子：“嗯，说得对。那你打的毛线呢？”

李玩爬起来跑去壁橱里取出个布袋子，将里面一包鼓鼓的线团倒在床上，挑出他这两天的成果。莫格接过来细细一看，配色简洁，针织细密，花样美观，完全看不出来是初学者的作品。就是太细太长了，宽才一指，长约三米，围起来远远一看，倒更像一团绑在脖子上的绳索。

“你喜不喜欢啊？”李玩眼巴巴地等待他的评价。

“我很喜欢，谢谢你，玩玩。”莫格在他脸上连亲几下，称赞道。李玩亲手为他织的围巾，就算像绳子他也愿意戴出去。

李玩似乎很高兴：“那你等着，我再织个一两米就能完工啦。”

“……嗯，好。”

接着他好像想起什么：“啊！我忘了，夏天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还戴什么围巾啊。我真该早点织好的！”他没有告诉莫格他学了好久才拥有现在的水平，这条围巾是他在之前十五件失败品的基础上织到现在的。

莫格亲亲他的头发，柔声安慰：“没关系，等到冬天再用也不迟。”

李玩忽然不说话了，心虚地瞅了眼莫格，说话都有点结巴：“那个，我想冬天的时候我可能……”

“怎么了？”莫格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

“我想离开一阵子，去环球旅行。”声音细若蚊蝇，但莫格还是听清楚了，一瞬间紧张起来。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去旅行？是因为觉得家里太无聊吗？你可以每天都出去玩啊，可以去学校，也可以去公司上班，带朋友到家里来也没关系。需要钱么？我这就……”

李玩摇摇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些都不是原因。我只是想出去放松放松心情，两三年都没出过H市了，怪想念外面的世界。”

“那你还会回来么？”莫格看着他，眼神哀伤。“一旦出去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了？你想要抛弃我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出去玩一趟，怎么会抛弃你呢？”

“那就不要去！”莫格任性地抓住他的手腕，满脸倔强。

这次李玩没有接话。

莫格见他没有松口的迹象，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头瞥向一边：“是因为我迟迟没有碰你么？”

李玩没想到他这么有自觉：“这确实是一部分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禁欲什么的，他早习惯了，也不差这一年半年。

莫格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那究竟是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李玩按下他的肩膀，尽力安抚道：“你冷静一点。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要离开你，只是去旅行而已，又不是不回来。”

“但是你以前就没提过这个！”

李玩有点不耐烦了，眉头一皱：“我以前还没织过毛线呢！这你怎么不说？”

一阵天旋地转，莫格将他推倒狠狠抱住：“总之我不允许！我只有你了，你不能再离开我！只有你不能离开我！”

李玩无法伸手去推他，只能劝说：“放开！你是小孩子吗？”

“死也不放！”他的力道大得惊人，李玩能清晰地感觉到上半身的骨骼被勒得咯咯作响，喊疼也不顶用。

两人僵持了好久，直到太阳西斜，房间里的阴影不停转移拉长，金属的窗棂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黄色，光芒刺眼。

最终李玩选择了妥协。

他轻叹口气：“跟我在一起，你早晚会后悔的。”就算不是我亲手伤害你，也会有别的人代替我，或是因为我而对你动手。

那晚厉华的话彻底点醒了他。目前的形势不容乐观，拉斐尔不会放过他，只要那场旷日持久的权力争夺战一结束，真正的你追我赶才算正式吹响号角。而更糟糕的是他还在不久前做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严重程度足以毁掉现有的一切。到时他不想让莫格再受到伤害。

“我不会后悔的。我只想要你！”莫格不停重复着相同的话，语气迫切，面容焦躁。手臂的力道一直没有放松过，好像他稍有松懈李玩就会从他眼前逃走。

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玩能做的只有好言相哄，硬碰硬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这是几年来的经验积累。“我发誓，这绝不是分手。乖，现在放开我吧。”

莫格显然不相信，他的患得患失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之后李玩一再保证加哄劝，他才慢慢松开手臂的桎梏。

李玩拉着他走到窗前，外面的阳光将他脸上的汗毛都照得清清楚楚。他站定后，开始褪身上的睡衣，最后一丝不挂地将身体展露在莫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