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雨(115)
心脏在狂跳,不知缘何,跳得太阳穴都疼,血液亦瞬间沸腾。她的手臂轻微发抖,掌心冒了冷汗,统统表示自我的生理反射不会说谎,宋惊晚将没喝几口的酸奶盒子扔进垃圾桶,说:“我请你喝酒。”
他们买了五瓶鸡尾酒,坐在公园台阶,一人一瓶。宋惊晚先问,你和谌降最近有联系吗。
“不太多,他国外的学业很忙,回国这几天也都是我去找他,他从来没在微信找过我。其实...我一直不清楚你们分手......什么原因谁甩的谁,不过......据我了解,大概率不是谌降提的。”
宋惊晚猛灌一口,“嗯,我提的。”
白凌昼濡了濡嘴唇,到底没问。
“他在哪儿?荔城?”
“我不知道,”男人掏出手机,小心翼翼:“要不问问?”
宋惊晚不作声地开了第二瓶,“你不会告诉他我跟你见过的,对么。”
白凌昼点头,又摇头,再点头。
“我,我尽量。”
但是
他提醒:“现在商场都有你的广告封面,而且万一他搜你微博呢?一看微博ip地址就知道了。”
宋惊晚罕见飙脏:“怎么隐藏!?”
“你就真的这么不想跟他重逢吗。”
白凌昼问。
“啊也是,被那么甩了,然后四年什么消息都不发不打听,估计心早就凉透了,如果再做了什么绝情的事,比如扇他耳光、摔他送的定情信物之类的,恨也要恨死你。”
“我摔了。”
女孩一本正经。
“他送的耳钉我摔了,除了没打他耳光,我什么狠话都放了。”
白凌昼极不理解:“为什么啊?他绿你了?”
“你不会懂的,”她说:“我亏欠了很多人,不能再欠他了。”
鸡尾酒宋惊晚喝了三瓶,白凌昼喝了两瓶,下了地铁,她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微醺。
无限好文,尽在
居然回国了。
也是,他肯定会回国。
快到单元楼楼下,没人,宋惊晚脱了高跟鞋,赤脚,身形稍晃。
现在肯定很牛掰了吧谌降。
大抵已经成为某某公司的执行董事,名利傍身。
或许在爸妈的撮合下,顺便还解决了婚姻大事,娶了深爱的妻子。
多完美的人生。
宋惊晚哂笑。
桥归桥,路归路。
不要有瓜葛了。
她突然卸了力气,靠着大门门框跌倒,迷迷糊糊看见了公寓围栏外停着的黑色轿跑。
很眼熟很眼熟。
宋惊晚挣扎着支起身体,打开大门。
电梯来到六层,女孩半眯着眼,低头,在包里摸钥匙。
过道电灯光线昏黄,她来到家门前,隐约听见了姜词洗完澡正在涂身体乳时哼的歌。
其实压根不需要钥匙,所以宋惊晚摸啊摸,摸出空气,还害得包里的唇膏掉到了地上。
“啊钥匙。”
她困极了,不甚清醒,赶忙弯腰去捡。
抓住圆柱体的剎那,视野上方却骤然出现黑色皮鞋的鞋尖。
矜贵、不染尘埃。
完全没有声音的接近,完全没有预兆。
不,其实明明预兆过
譬如她身边,近期出镜率陡然提升的黑色轿车。
皮鞋的主人则像极了那辆黑色轿跑,低调却不乏攻击性。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重新回归。
第64章 White Snow Mountain
White Snow Mountain 64
灯光微闪, 空气凝固。
宋惊晚始终维持捡东西的动作,酒倒是倏然醒了大半,回过神,怔怔地盯着眼前的鞋尖, 她忽地变得无比僵硬, 脖颈像灌满了铅,抬不动、不敢抬。
直觉告诉自己, 落在后颈的他的目光, 居高临下, 已经渐渐升了温。
她居然知道他会是谁。
某些方面,她和谌降默契的无人能敌,简直最佳拍档,比如学生时代的控分、再比如他们的气场相斥, 千百份作文里宋惊晚总能精准找到那篇是谌降写的, 因为她太清楚他会发表什么样的鬼话。后来,她才顿悟, 他们不是相斥, 是相吸。
她揣着答案, 于是慢慢的抬起头。
变了吗?他好像没变。
不, 线条比四年前更锐利、五官比四年前更硬朗,还有眼眸, 更加淡漠, 谌降从少年成长为了男人,连同高中那时不正经的腔调和爱拽爱耍酷的幼稚脾性一并摒弃, 他变得高不可攀、疏离自持, 裹挟上位者的肃杀和压迫。
区区四年没见而已。
宋惊晚直勾勾地望着他,望着他垂敛眼皮, 无半点情绪的样子,眼睛有点酸。她低下头,想揉一揉。
便是视线离开的剎那,手腕一紧,被他拽着站起来,拎的高跟鞋当啷落地。
谌降瞥了一瞥。
还在懵,背脊已然抵住墙壁,宋惊晚瞪圆了眼,目光从他捏住腕骨的双手再上移到他脸的同时,他侧头,吻过来。
什么情况?
嘴唇被谌降碾磨得又疼又麻,趁着发愣的空当轻而易举撬入,粗鲁且无章法地发泄怨气。宋惊晚不舒服地皱眉,憋气憋得好难受,喉管遂发出呜咽。他睁着眼睛,似是分秒都不愿错过她的反应,见状吻得更深,她在挣脱,弄得动静不小,该说不说像头蛮牛。当他退出唇齿短暂渡气之时,宋惊晚直接甩了巴掌过去。
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臭。
得了,耳光甩了什么定情信物也砸了。
白凌昼说的两套我都做了,谌降指定气炸。
宋惊晚想。
这时,房门开了,姜词一脸懵逼地走出来。她先看到谌降,被帅傻了,然后看见宋惊晚,看见两个人的嘴唇都在不同程度的淌血,更傻了。